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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过那么多人,自己在其中又是个什么模样呢?又在里头称得上几斤几两呢?
“李江燃?你走那么后头干嘛?”
刘明煊同齐昀舒说这话,忽然察觉身后的人不知不觉掉队太远,转身去招呼他:“嘿!
干嘛呢你!”
李江燃还没开战就有些气馁,他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抽出手来回到齐昀舒身边。
没人说要继续,就自然而然的打道回府。
齐昀舒上了车,趁着车还没发动的时候,将在后头放了一整天的袋子从后头塞进副驾驶的怀里。
李江燃看着从天而降的纸袋,将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借着尚未熄灭的顶灯看清了它的样子。
“按你选的丝线和那张稿子绣的。”
齐昀舒靠在靠背上头,往旁边挪了挪,直到恰好能通过两个座椅之间的空隙看见李江燃的半张脸:“认得出哪个是你自己做的吗?”
李江燃看着面前精致的刺绣和装饰,连抚摸的动作都小心翼翼,顺带一把推开了凑上前来想抓着看的刘明煊。
成品的颜色比稿纸上的颜色更鲜亮许多,蓝白的行线又紧又密,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依旧能看清里头夹着的细闪,几缕银丝缠绕夹杂在两股颜色交融的正中,反着看是天,正着看是海,银丝可以是浪,也可以是云。
扭动出的波浪弧度化作一根细细的银针,带着背后穿进的线被那只细瘦却生长着厚实茧纹的手反复刺破布料,一下又一下,一针又一针,日升又月落,直到最后将天海缝合成一色,广阔自由被针线收缩进学士帽上的方寸里头,晴空万里的美好浓缩在这里,他的心意和时间也在这里。
李江燃看着手上的东西,即使早就知道样子,也仍然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抱着那个改过的学士帽楞楞的坐在位置里一动不动,眼睛眨动两下,他伸手去挑起那条坠子下头最后一块小银片,粗糙的痕迹在里头显得很突出。
“.....这个是吗?”
车辆发动起来,从车位下头沿着弯道往上,里外明暗的差异在车驶出停车场的时候格外明显。
再往前点就能进入正对着的大道,不知为何,李江燃似有感召般抬起头,在世界重新亮起之后通过后视镜里看见那双上扬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含着笑的人就这样轻轻点了点头,在外头的鸣笛声响起的瞬间。
送齐昀舒到家门口的时候,时间也不过才堪堪过九点。
他把带出来唯一的东西留给里面的人,拉开车门出去,站在路面同他们说了声再见。
“今天谢谢你们。”
他转身往里走,再过几步就是便利店,刚刚吃了辣的,齐昀舒忽然想吃根雪糕,玻璃的墙面透着白炽灯光,周围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偶尔有周围的居民拐进店里买点夜宵,来去都显得步履匆匆。
他玩累了,不想走太快,就慢悠悠的走在路中央。
“齐昀舒!”
李江燃气喘吁吁,见前面的人不再动了,弯下腰来扶着膝盖,沿着路灯一束一束的光影往他的方向走去。
初夏的夜色最迷人,这儿比城市少些灯光,多些星光,少些鼎沸,多些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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