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只有一张床,如果李江燃留宿,那他该睡哪里?工作室的沙发睡不下一个人,制冷最好的空调只在卧室有。
他开口前明明知道所有的限制,话语就像推到悬崖边不得不掉落的石块,李江燃的眼神像风,轻飘飘的,让他自己就这样坠落高崖。
“.......我突然就......脑子一热。”
李江燃在齐昀舒这里尝试过太多次迟来的羞耻,方才头脑发热的余温现在全都往面皮上涌,他有所感应脸上的发热,咬着牙一手捂住半张脸,好半天才小声的叹了口气。
“我刚刚,喝了多少啊?”
齐昀舒摇摇手头的罐子:“一口干了半罐吧。”
肯定不能开车了,除非他想进局子从头来过一遍科目一。
李江燃自暴自弃的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嘴,这下去处成了问题。
郊区自然没有酒店供给他落脚,最后一班公交的时间他不清楚,但看样子可能已经过了。
外头的天已经没了半点亮光,园区里头没什么人,十里开外只有一家便利店还能顶上些风吹雨淋。
如果他要是跑去便利店过夜,李江燃绝望的想起以前上课时候撑着头在桌椅之间打瞌睡的时候,觉得如果这么睡一夜腰和脖子指定得干废一个。
李江燃回头,眼神绕过空荡的客厅,望向那扇这个屋子里唯一一间他尚未推开过的房门。
借宿大概是目前看起来最健康也最靠谱的选择,他以前去朋友家里头串门,玩得晚了直接住上一晚的事时常发生,原本在同性朋友家里住一晚根本算不上事,李江燃微微张开些遮住眼睛的手,从指缝里头偷看对面小口抿着啤酒的人。
他问心有愧,做贼心虚,心里那点微妙的变化让他介意起彼此的尺度来,觉得太近就会破坏那条分界线。
“你今晚怎么办?”
齐昀舒放下手里空了的罐子,扫过一眼手边的手机。
末班车的时间刚刚过去十几分钟,周围的设施两人心知肚明。
他看过一眼低着头不做声的人,总觉得他好像已经打好了算盘,只是在纠结,或者在等。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哪一个才对,齐昀舒捏着手里的空罐子,几个凹陷不平的出现在表皮,不明显的声音响动几下,李江燃抬头去看,却只看见他骤然松开的手,上头的指环在灯光下好像染上温度,看起来再没了白天时候的凉意。
“我家里只有一张床。”
齐昀舒说得很慢,好像故意强调着这个事实。
这话一出口,哪怕李江燃再放得开手也再没了提请求的勇气。
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找个代驾过来,或者跟家里打个电话,让司机大叔晚上加个班过来接一趟他回家。
齐昀舒站起身从桌面走进房间,李江燃听着走廊那边传来的关门声,已经摸出手机,他心里合计了一下如果采取第二种方案该用上什么样的措辞跟家里交代今天这所有的情况,通讯录一路往下头翻,他再也找不出planC,认栽一样点进存好的电话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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