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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梦回时,瞧见枕边那苍白的小脸,他便总是吻住她的眉心,与其说是安抚她,不如说是平复自己的心情罢了。
“段郎若是还有一丝心疼嫣儿,便将靖儿带到我身边…我的孩子没了,靖儿便是我唯一的寄托。”
苏嫣直入主题,段昭凌一时有些诧异,细想之下,便道,“是朕对不住你,靖儿的事,朕已有所打算,母后年岁大了,他最与你亲厚,现下只是缺一个分位,”
他将苏嫣裹住,自打猎场坠马之后,他总是喜欢这般,“元日册封大典之后,朕便教你名正言顺地抚养靖儿。”
苏嫣低垂在睫毛下的眸子,微微一动,却没有太过波澜的表现,只反手将他拥住,紧紧地。
以后的路还很长,能将儿子养在身旁,可谓初战告捷,她心里是喜,喜的是自家儿子并未流落她人篱下。
她又是矛盾,想来若是没有阴差阳错地重生,许是靖儿终究是要受苦的。
只可惜,世上并没有如果,苏嫣活着,便不许再有丝毫差池。
王忠明轻脚进来,“回皇上,静妃娘娘求见,说是有关册封大典之事。”
如今是静妃主管后宫事宜,若按资历地位来讲,此次便是封后亦不为过,况且朝中早有群臣进谏,曰国不可一日无后。
若放在从前,她自然是一笑置之,可如今想来,那些酸腐文臣却也有些道理,不立后便代表皇上对外戚的不信任,不信任则朝纲不稳,她唐家一族岂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思绪流转间,静妃已然款步而至,她一路踏着碎帛,仍是维持着稳重的仪态,这便是她和宜妃的不同,熬到今日,终有了出头之日。
“若是扰了陛下安寝,臣妾便改日再来。”
静妃掬了礼,抬眼瞧见苏嫣柔弱的礀态,并不多言。
自打出了事,后宫之人鲜少见到苏嫣,她被段昭凌宠的极好,养在云宫深院内,一切宫规礼仪都免去了。
苏嫣扶了扶鬓发,起身告退,“臣妾是时候该到温泉沐浴,陛下、静妃娘娘莫怪。”
静妃知道苏嫣如此一说,便是给两人都找了台阶下,遂不客套。
“陛下的御册臣妾已仔细研读,就连长春宫静养的阮充华、幽居北宫理佛已久的陈贵人都有封赏,可见陛下心思极细。”
她娓娓道来,又话锋一转,“臣妾斗胆再说一句,贵人姚氏虽铸成大错,可终归是无心之失,且身怀有孕,若不晋升,怕难堵众口。”
如段昭凌此般敏锐,岂会不知她话中深意,实则是说抚远大将军战功赫赫,若不给他侄女一个交待,便不能给军将们一个交待。
这一点,他早有准备,起初并不下诏册封,便是要挫一挫她的傲气,峰回路转,才能教她长了记性。
“仍是你心思细腻,倒是朕有欠考虑,那便升她为婕妤,教司制房再赶制一套宫服出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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