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触到肌肤的动作,和终于开嗓的话语,驱散了皑皑几分睡意,让她清醒了些。
意识回笼,记忆便也逐渐清晰。
他已经在这住几日,陪她过夜,与她聊天,还向她道了歉,甚至昨晚
“主上是不是要给皑皑取名”
昨晚聊到这处,便静了声响,他仿若累及,睡了过去。
皑皑记得,自己还轻声试探着唤了他两声,皆不得回应,便也没有再叨扰。
“你本姓齐,孤”
贺兰泽顿了许久,等你大安了,我们一道想想,孤列些好字,你自个挑。
要是生个女儿,小字就叫皑皑,妾定了。
本名留郎君取。
总之,日后她饮您府中水,食您府中膳,举止是您规定的礼仪。
自是如您意,长成你雕琢的模样。
所以,你连名字也不娶,将璞玉送归,是从未忘记昔年话语,是要我养她长大,让她刻上我的印记
小姑娘得了他的话,已经在他温润眉目的注视下,放弃和疲劳对抗,再度阖了眼。
五月天,盖的是薄衾。
这样一点纤软的被褥上身,却依旧难以勾勒出她轮廓。
皑皑本就身形瘦弱,一场病症后,陷在被衾中更加寻不到踪迹。
只有一张面庞半露在外头。
这样小,不是年岁轻。
是她早产和流离之故。
贺兰泽觉得呼吸都艰难。
只试图寻些旁的安慰自己。
于是将孩子得更深些。
得了他抚慰,小姑娘眉间疏朗,暨宇微扬。
是一片从容娇憨色。
愈发地像当年长安城中的谢家女郎。
那会她还不知他的身份,只当他是被灭了宗族双亲的袁氏子。
梅林初见后,便时常来谢园他,后来愈发维护他。
京畿高门富贵地,对一个失势的世家子,又是如同入赘般的姻缘,多有不起他者。
而他为了他日举事后,能够更好地对官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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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为臣的政绩能用眼睛到,口碑能用耳朵听到,可观可闻的东西许有真假,用心自也能辨别。
但一个家族的风骨,后辈子孙的传承,难以一朝一夕只凭耳目去探测。
故而,那会由着谢岚山的引荐,贺兰泽一边持着一副孤弱无依的袁氏子的谦卑状,在高门权贵间小心游走,一边亲身试验以此分划需要灭去的世家和可以收入麾下的门阀。
亲试总需代价。
有那样两回,一回是在谢氏城郊的马场上,王家五郎不上他连赢了两场,竟暗里投针伤他马匹,致他险些被踏死在马蹄下。
事后人证物证俱全,王家却始终抵赖不认,只在谢岚山的面,送来一些补品。
既便如此,那会担着三品太常丞的王氏家主,没少让底下官员给只有区区七品的文学掾使绊子。
本就是请君入瓮大的计,一贯隐忍的贺兰泽自然不觉什么。
何况一场马球赛试出一族根底,分明是他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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