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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最理智的决定。
他知道他是去赴死,但他必须去。
陆蔓沉默的注视着他,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办法让他不去。
在家国面前,想要留下爱人、想要和一人厮守的话,显得那么轻薄、无理取闹。
“魏大夫还不知道吧,我……我去叫他来。”
陆蔓不敢看他,垂头往门外走,生怕再看一眼,便会将大梁弃之不顾。
不料,垂泪走到房门口,迎面撞上一人,长髯蚕眉,身形精瘦,穿着绛色蜀锦长袍。
居然是陆怀章!
他浑身笼罩着寒气,整个人僵硬不动,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了。
陆蔓眨了眨眼,“阿父?你怎么来军营了?”
陆怀章该是已经知道陆荀战亡的消息,矍瘦的颧骨上隐有泪痕。
他上上下下打量陆蔓一眼,“别哭了,大东,我去。”
李挽从屋内走来,和陆蔓并肩站在陆怀章跟前。
旧未入朝,此刻他有一种久违的、面对那端立在太极殿前的太傅的压迫感。
陆怀章平静的仰起头,看向李挽,“老夫要投靠平城陆氏的消息人尽皆知,出入雍州,名正言顺。
这一趟,还是老夫去吧。”
“可是,就算能进雍州,见到乌颜,但阿父能做什么呢?”
陆蔓确实不太明白,询问的看向李挽。
而李挽只是她,没有作声,目光哀戚的古怪。
陆怀章也看向她,难得流露出些许温和,“豫章王若无旁事,不如,就此别过,好生珍重。”
李挽点头,“岳父千里跋涉,和蔓蔓好好说会儿话。”
他走到门外,又回身鞠下一躬,郑重得让陆蔓觉得很不安。
很快,营房里,就只剩下陆蔓和陆怀章。
父女两因为决裂的事,一直留有隔阂;却因为战争将一切打破了。
陆蔓还在为汝大东的事困惑,犹豫着唤了一声,“阿父……”
但陆怀章依然恢复了往昔的清冷,“大东的事,老夫心意已决。
王妃已与陆家无关,也不用再费心劝老夫。”
陆蔓默了默,“是。”
陆怀章拂开门帘,径直往房里去,
“不必拘谨,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老夫带族人投奔平城陆氏,路过醴城军营,他们说你在这里,顺路过来看看罢了。”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只是绕道醴城、又特意来扎营的山坳,定然费了不功夫,若不是为着儿女在这里,谁会“顺路来看看”
?
陆蔓抿抿唇,垂头为他冲了壶热茶,请他落座。
碎末茶星子再浑浊的水里悬浮,陆怀章看了半晌,就着茶盅一头饮尽,也不坐了,在屋里四处走走看看,一边说着,“打扫得倒是挺干净,只是北境到底不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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