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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而出后他忽然愣了下,下意识地瞄了眼张鹤,然后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
张鹤当时没注意到,可又过了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再回头看,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高中那会,纪峣应该是被他伤着了。
但纪峣从来不说。
什么都不说。
而现在,纪峣好像卸下了他一层又一层的壳,回到了他幼小而稚嫩的时候。
他平时最瞧不起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不爱卖惨装可怜,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他说难受,那就是真的很难受了。
张鹤环着他,脸还是木木的,心里却难受得跟什么似的。
不知道这个傻逼是受了什么刺激,才扛都抗不住了,巴巴跑过来求安慰。
妈的,肯定是温霖那个狗贼。
他轻轻拍了拍纪峣的背:“发生什么事了,哥给你出头。”
张鹤的卧室很大,当初装修时,他把风景最好的一面墙打掉了,装的是玻璃。
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他没拉窗帘,稀疏的几束银色光芒透进来,显得整间屋子更空旷了。
大概是夜色格外寂静,受伤之后人格外脆弱,也格外容易伤感,张鹤是,纪峣也是。
听到发小的话,纪峣眼眶一热,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无声无息地涌出两行热泪。
奇怪——明明受委屈的不是他,为什么他却这么难过。
简直太奇怪了。
张鹤感觉肩膀一湿,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以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几乎没见纪峣哭过,纪峣怎么会哭——这个渣渣这么没脸没皮没心没肺,他怎么会哭呢。
……连哭都连个声响都没有,做贼似的。
他喉结动了动,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沉默地将人搂得更紧。
肩膀处温热的湿痕不断扩散,张鹤简直坐立不安,他很想按着纪峣头,逼他老老实实把一切交代清楚,然而手指抽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
好不容易等纪峣哭完,他戳了戳对方的腰,小声“喂”
了两声。
纪峣仍旧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
他啧了声,小心翼翼掰开纪峣,看对方的脸。
纪峣双目紧闭,呼吸轻缓,脸上还挂着一点泪痕,像是已经睡着了。
呵呵。
张鹤熟悉他比自己还多,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在装睡。
他有点挫败——对纪峣他是真的没法子——最后他只能叹了口气,伸出手,有点粗鲁地把纪峣的脸擦干净,将人团吧团吧捞进怀里,闭眼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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