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愕然了,秦晓的脸上,分明是不带任何矫饰、完全发自内心的微笑。
安顿好秦晓,张妈走出卧室。
阖上门的瞬间,积蓄的泪水终于涌出,她忙撩起衣襟擦拭。
坐在楼下大厅和王队长谈话的邓墨云看到张妈擦眼泪,心好像忽然变轻了,荡悠悠地直往下飘落。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跨上楼梯,刻意用冰冷的语气问道:“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张妈忍不住替秦晓喊冤,“这个傻孩子,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这个样子还对你死心塌地。”
“嗯?”
“这孩子,想是痴了。
他居然笑着说,跟着你,从不觉得委屈……”
张妈难以置信地看着邓墨云,她真的想不通,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把一个好好的男孩子变得如此神智不清。
“是――吗?他这样说?”
邓墨云抬头仰望着天花板,须臾,像下了极大决心似地疾步走下楼梯,对王队长说:“人就在房里,明天你就可以把他带走。
记住我交待的话,出了差错,小心你的狗命!”
王队长点头哈腰地应着:“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第二天,王队长率领一群特务把秦晓带到邓公馆的地下室。
四肢被分开绑在两根柱子上,沾水的皮鞭挟带着嗖嗖的风声落下,又沾染着鲜血离开,留下一条条交错的血痕。
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终于在失去意识的瞬间也失去了痛感。
兜头一桶冷水,又被拉回痛的漩涡。
昏迷与清醒,反反复复;疼痛与无感,交替进行;创伤愈合后再淌血,淌血后再愈合;只有地下室耀眼的汽灯永远的长明,不分昼夜,难辨时日。
受刑多日,秦晓已经极度虚弱,陷入昏迷后,一桶冷水浇下,竟然没能苏醒。
施刑的特务烦燥起来,一脚踢在秦晓的胸口。
秦晓咳着醒转回来,呕出一大口鲜血。
坐在一旁喝茶的王队长慌了,惊跳起来,狠狠甩了那个特务几记耳光。
旁边几个特务全愣住了。
“兔崽子!
你活够了不要拉着老子做垫背!”
王队长冲着那个特务大吼,紧张地看了一眼秦晓,秦晓向他诡异地一笑,他忙不迭地转移视线。
几个特务看在眼里,更是一脸的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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