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春转身大步走进黑巷子里,生怕慢一步都会惹他不悦。
滚烫的液体蒙住了她的眼睛,本来就黑的夜,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年春毫无意外地连连跌倒在地。
暗夜里少华看着年春跌跌冲冲消失在巷子口,心底也有所波荡,面上却毫无表情,很快他收起有些异样的眸光,也消失在巷子深处。
年春艰难地走出黑暗,来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胸口一阵阵闷,好似一团棉花塞在胸口,想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可这一口新鲜空气却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到不了感觉十分饥渴的肺里;同样的,想把肚子里的浊气呼出来,一样的堵在胸口出不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啊,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她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性情如此大变,对她如此冷漠。
曾经那张粘人的娃娃脸,如今只剩下一张在幽暗中模糊不清的轮廓,和冷冽疏离的言语。
不准她靠近,不准她关心,不准她在他身边多待一会儿,不允许她多问一句话。
什么都不许她做,怎能不让她心里憋闷?
好想找个人倾诉啊。
但是想起两个闺蜜,如今的情形,谁又比谁好到哪儿去呢?谁又有多余的精力来顾及谁的遭难呢?
比起安宁和灵生,自己好像稍好一些,特别是灵生……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少华单位那边来电话问少华是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不去上班?没有任何凭据,病假已经无法延续,年春再也找不到借口替他续假了。
少华失踪的事情在单位是瞒不住了,包了这么久的火,包火的纸终是被焚化成灰了。
无能为力之下事态已然失控,隐瞒这么久的秘密,少华所犯之事很快被单位的领导同事了解的七七八八。
接下来,会传到哪里去,传到什么人耳朵里,就不得而知,也不在掌控之中了。
年春无法预测接下来会生什么事,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波及。
她只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却还得装模作样的上班下班,正常过日子。
所幸,日子一天天过去,医院的同事没有异常,还没传到同事耳朵里,自己还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上班,不然上个班都要不得安宁了。
每每走在路上,年春不自觉地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家里的事,知道她老公是个赌鬼,赌输了钱,欠一屁股债无力偿还,玩起了失踪。
她会身不由己地去捕捉路人的眼神,遇到熟人,她会第一时间想去回避,避不了只好硬着头皮挤出僵硬的笑容,敷衍地躲闪着别人的热情,弄得人家莫名其妙,满脸疑惑。
少华失踪的事一旦瞒不住了,作为当事人家属的年春只能顺其自然,自己承担一切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
失了体面,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这只是其一。
严重的后果还是一些债主找不到少华就只好千方百计地找到年春来要债,各类的债主都闻风而来了。
而这些债主手里都有少华亲笔写的字据。
年春无法不认账,有凭据的,没有凭据的,无法不承认的。
因为这些个债主多是少华的同事,或者朋友,都是年春认识的人,叫她没脸不认账。
三万两万的借据,三千两千的口头凭据,年春能还的都还了,不能还的也都认下来,慢慢还。
然而这些欠债都只是少华所有债务的冰山一角而已,年春知道少华真正的债务数目巨大,但她也不清楚具体是有多巨大?也不知道都欠了什么人的,只有他自己清楚罢了。
目前,还没有数目巨大的债主来找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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