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陆鸢鸢似乎有些不舒服,轻轻哼了一声。
段阑生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到,自己居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足,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过足弓那颗痣,还用力地捏了下,仿佛亵玩的动作。
他心头微跳,立即松开手。
在床沿坐了片刻,重新将眼神转回床上。
她的脚太冷了,一点温度也没有。
睡到半夜,陆鸢鸢的手足突然暖了起来。
确切来说,不止是手脚,她整个人都像泡在了一池温水中。
翌日天明,陆鸢鸢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换了睡的方向。
更重要的是,段阑生就睡在她旁边。
因肩宽,侧躺着时,他身躯起伏的线条清瘦而好,完完全全遮笼了她。
她居然睡到了他身前,头靠着他的手臂,鼻端还能闻到他发梢上的淡淡香气。
在蜀山时,他衣衫上有降真香味。
如今飘出的是皂荚的清香。
陆鸢鸢低头一,她终于知道自己的手脚为什么会变得热乎乎的,因为有他这个天然的火炉暖着。
而且,这么贴了一夜,她的生命值也水涨船高。
陆鸢鸢沉默一下,从他怀里抽回手脚,往墙边滚去,发现自己还压住了段阑生的头发。
她一动,段阑生就醒了,纤长的睫一动,缓慢上掀,眼珠在昏翳中流转着碧泠泠的异彩。
这实在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当他是小孩子的形态时,眼眸偏圆,稚气可。
到这个年纪,眼型已拉长,完全成了后来的形状,美而有距离感。
不笑时尤甚。
想起昨夜,陆鸢鸢再度感到难堪,因不愿露怯,她先发制人“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昨晚你睡着后。”
段阑生坐起来,手覆在她额头上,片晌后,说“还没好,我去煮药。”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古代没有特效退烧药,随后几天,陆鸢鸢的身体就一直在发烧和出汗好转中浮沉。
脚踝的伤也得慢慢养。
不可避免地,小解那样的矛盾发生了不止一次。
第一次已足够羞耻,第二次还是无法泰然处之。
陆鸢鸢没有再哭。
她试图和段阑生说道理,也气得锤过段阑生的后背,扯过他的头发,在他怀里挣扎过,可都没用,他岿然不动,最后无不是以她闭着眼来结束的。
而他也一如既往地给她擦拭清理。
到晚上,他会睡在她旁边给她暖手脚。
就这样折腾了几日,这天醒来,陆鸢鸢的烧总算是退了,衣服潮湿地贴在背上,胸口全是汗,可身体却有种发汗后的爽利。
段阑生这几天都与她同塌而眠,不过动作规规矩矩。
他素来不是赖床的人,醒了就起,压实了被角,便背对着她,穿上衣裳,梳好头。
陆鸢鸢摸了摸有股汗味的衣服,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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