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马继增到了辰州,过了一夕,竟尔长眠不起,由队官等上前相呼,已是魂入冥乡,寂无声响了。
大家惊讶不已,细检尸体,但见满身青黑,也不知是什么病症,大约是中毒身亡,一时无从究诘,只好飞电中央,另简主帅。
为此一番转折,湘、黔两造,各按兵不动。
惟龙觐光所遣各军,攻入滇边,应六三回。
前锋李文富,先抵剥隘。
剥隘系由桂入滇的要塞,滇兵驻守,只有两连,现时步兵编制法,步兵以十四人为一棚,三棚为一排,三排为一连,四连为一营。
闻得敌军骤至,慌忙对仗,一面向总司令处求援。
总司令李烈钧方驻扎土富州,距剥隘尚数百里,未免鞭长莫及。
李烈钧到了此时,尚未出滇境一步,也不免迟滞。
剥隘孤兵,敌不住李文富军,勉强对仗,伤毙军官一人,部众溃散。
李文富据剥隘,即向龙觐光处报捷。
龙体乾亦潜入滇境,联结土司,围蒙自,占箇旧,也自然飞递捷书。
觐光连得捷报,喜欢的了不得,当即连电奏捷。
老袁一再嘉奖,又颁给几个勋位勋章,作为赏赐。
于是龙觐光以下,无不踊跃,乘势杀入云南,搏个你死我活。
觐光也移驻百色,指挥进攻,几乎有灭此朝食的气势。
哪知背后的广西省内,已是一声霹雳,响彻西南,险些儿把个龙将军,弄得不能进,不能退,把他龙筋龙脉,要抽将出来。
看官!
可记得广西将军陆荣廷么?荣廷因病乞假,并函致长子裕勋,南来侍疾。
裕勋得信,当然禀闻老袁,即拟南下。
老袁也即照准,且命人伴送途中,慰他寂寞。
到了汉口,裕勋竟得着急症,医治不及,霎时身亡,假惺惺的袁皇帝,反连电粤西,极表哀悼。
专用此种手段,何其忍心?荣廷明知此事,由老袁预嘱同伴,将子毒死,但已不能重生,只好以假应假,复电称谢;自是决计独立,先向中央要求军饷百万,快枪五千支,自告奋勇,督师征黔。
老袁如数发给,且授为贵州宣抚使,令他即日赴黔,相机剿抚,一面饬第一师长陈炳焜,暂代陆职,护理军务。
荣廷既接京电,拟召集军事会议,决定行止,可巧来了梁启超,与荣廷晤谈起来,所有讨袁政策,很表同情。
梁本受蔡锷密托,特地来见荣廷,做一个说客,应前回联合粤西语。
不期荣廷已决心举义,无待多言,那得不喜出望外,当下邀入陈炳焜,与他密商。
炳焜豪爽得很,简直是请陆独立,不必迟疑。
于是召集全师,公议军事。
陆荣廷为主席,把助袁助滇两事,宣告出来,待众解决。
炳焜先起座道:“袁氏欺人欺己,得罪全国,已不足责,即为将军代计,今日助袁为逆,对国不忠;公子裕勋,被袁无故毒毙,不思报复,对子不慈;岑云帅岑春煊字云阶。
为将军故主,他已屡函劝勉,不闻相从,对主不义,将军今日,如即独立,尚可改过为功,否则军民解体,恐将军也成为民国罪人了。”
荣廷怃然道:“陈师长责我甚当,我就指日独立,自改前非,为问众弟兄可赞成否?”
说声甫毕,但见大众统已起立,自第二师长谭浩明,及旅长莫荣新、马济以下,没一个不拍掌赞成。
荣廷遂向天宣誓道:“皇天后土,鉴临廷等,一德一心,驱逐国贼,保卫民生,如有违异,饮弹而死。”
陈炳焜等应声道:“谨如陆将军言。”
是谓同德,是谓同心。
宣誓已毕,即下动员令,饬马济率游击队六千,星夜前赴百色,托名攻滇,暗断龙军的后路,又亲率十二营,往扎柳州,阳言攻黔,其实欲取道桂林,进逼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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