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闻言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兴味,“爱卿此言何意?朕又有何疑虑?”
“金人此番派鲁国王完颜昌亲自前来同官家和谈,对此事的重视可见一斑。
而满朝文武,对于是战是和,也各抒己见。”
秦桧微微一顿,道,“故而想来官家……也不必不会有所轻视。”
赵构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反问道:“却不知秦爱卿此番前来,是劝朕战呢,还是和呢?”
秦桧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臣身为天子门生,战和之事不敢妄作思量,只愿为官家分忧解难。”
赵构见他并不急于表态,便顺水推舟地问道:“那依你之见,朕此刻心中……是欲战,还是欲和?”
秦桧拱手道:“依臣之见,官家起初应从未想过和谈,”
语声一顿,“只是如今……怕是有些战和不定了。”
“做臣子的,敢像你这般揣度君心的,怕是没有几个。”
赵构垂眼拿起桌边的茶杯,没有接他方才的话,只是口中淡淡道。
“做臣子的自然不该妄自揣度上意,除非……为君者希望不必明示,自己的思量如何,下属也能明白。”
赵构饮了一口茶,轻笑起来,道:“那你便说说,朕在战和不定什么?朕赦你无罪。”
秦桧道:“战,诚然能一扫前耻,甚至赢回天眷,保官家永垂英名。
只是那一切的前提,是在国力富足,粮饷充裕的前提下。
而如今,无论朝野上下如何军心振奋,终归是虚空之物。
靖康之难后,战祸连年,百姓遭难,民不聊生,国库粮饷已然吃紧,若是用这些有限之物去打一场未必能得胜的仗,倒不如以此休养生息,重整民生。
此为其一。”
“说下去。”
赵构放下茶杯,面色里的神情看不出明显的变化。
手边的一沓奏折里,还有一封陈述的乃是粮饷不足一事。
他没有,也无法给予回复,故而便一直按压着,已有好几日。
“其二,金人给出和谈的条件,乃是用完颜宗望换韦太后。
而如此机会,日后恐难再有。
再者,若是两军交战时,金人以太后为质,官家至孝之人,恐怕忠孝之间,难以两全。
与其如此,语气任生母留在苦寒的北地,过着不堪言说的生活,不如借此机会,将人接回,共享天伦。
此为其二。”
赵构垂眼看着面前微微荡漾着涟漪的茶杯,微微眯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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