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量,再思量,却依旧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到底该如何做出抉择。
诚然,他是如此渴望着沙场征战,纵马扬鞭的快意人生,可是如果这一切是用……用这种方式换来的,他无法接受,甚至无法设想。
只是如若让他一辈子都如此刻一半,虚无度日,老死宫中,他也绝不能甘心。
他重活一世,为的便是弥补前世的缺憾,驱逐金人,还大宋一个中兴的盛世。
为此,他不惜伪造遗照,将赵构安安稳稳地推上皇位。
可如果了他连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一切又有什么意义,自己重生这一遭,又有什么意义?
进退两难,真正的进退两难……
手握成拳,重重地捶打在床栏边沿,他无声却深重地叹出一口气。
*****
十日后,宗泽被送回汴梁。
岳飞得到消息,立刻前去探视。
在宗泽府邸内,他心事重重地靠在门框边,看着御医们忙忙碌碌地诊治,开方子,熬药,喂药……待到一切结束,人都散去之后,他才不声不响地走到床畔。
不过是半载未见而已,宗泽此刻已然消瘦的不成人形。
他本就年事已高,此刻又担当重任,带着风寒生生地熬了那么多时日,指挥作战。
真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岳飞垂眼看着自己的恩师,只觉得心口如同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轻声地,他开了口,对一同守在床头的一名御医道:“元帅的病……如何?”
“宗大人所患,原本不过区区风寒,若是及早医治,便无妨。
只是,”
御医迟疑着,似是在斟酌词句,“不论如何,宗老将军是社稷功臣,我等定会尽力而为。”
话虽说得委婉,然而眼下之意,已然不言自明。
“那便……有劳了。”
岳飞身子微微一震,看着床上之人青黑的双目,慢慢道。
*****
当晚,岳飞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在宗泽的床头守了一宿。
他本就已然数夜不能成眠,也正好趁此机会,捋一捋自己的思绪。
宗泽一夜睡得深沉,只偶尔动一动身子,口中迷迷糊糊地说这话。
岳飞俯身靠过去,隐约听得那是在调兵遣将,发号施令。
心头微微一紧,便也只能酸涩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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