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长了短了,有没有哪里破了,出去玩去哪玩了,玩了多久,玩了什么,就连自家娃偷吃地上一个瓜,妇人们都能挖出来。
河边洗衣服,附近一起唠嗑,家家妇人哪个不耳通目明,对自家的干了什么,什么德行一清二楚。
相反,江知乐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混在一起,住得又偏,估计冉冉出去干了啥都不晓得,只当孩子出去玩呢。
没错,被猜中了,江知乐是真这样想的。
冉冉从小没饿着,没冷着,天天开开心心的,经常出去玩。
江知乐挺放心。
不都这样长着吗着白白胖胖的,又有哪不好。
后来一个人带孩子,发现冉冉会自己洗脸,自己穿衣服,带冉冉上山也很方便,自个绳子一绑去玩,时间到了晓得回来。
还真没操过太大的心。
江知乐做饭洗衣服干点木匠活做雕刻,剩下时间可以抄,冉冉也不吵不闹,不发出声音,就是更黏着他,偶尔能气到他,有时候又让老父亲窝心得不行。
十九岁的江知乐体会到当父亲的快乐和成就感。
他的崽养得多好
然而,如今在这一言一语中,他知道大家没怨他,只是心疼冉冉,心底微沉。
所有人都比他了解冉冉,他这个当爹的却一无所知。
冉冉真的再外面玩吗
一个几岁小孩,出门又能干什么呢肯定在玩了呀。
江知乐就是这么理所当然认为的。
一瞬间,他感到了挫败
。
“唉。”
有老人叹气,“不然给冉冉找个娘”
这话说着犹豫。
丧母之女不娶,一直有这么个说法。
边境这块风气开放不大在意,若是冉冉不嫁在附近村子,会有点影响。
更何况,江知乐现在还年轻,迟早要娶,早点不如晚点。
江知乐摇头,语气坚定,“我不娶。”
他从来没想过除了冉冉还会有别的孩子。
人心都是偏的,一碗水端不平,生事难平。
恰好,他就偏心。
只能偏给一个崽。
冉冉蹦蹦跳跳从院子里出来,左手牵着二堂哥,右手牵着月月姐,江东天没抢到位置板着脸,揪着冉冉的衣服。
不远处,马肃牵着弟弟马小肃,偶尔悄悄一眼冉冉。
肉汤暖暖的,冉冉竟然分他肉,马肃眨眨眼,脸上罕见露出一个童稚的笑容。
到爹爹站在门口等她,冉冉和大家打个招呼,小短腿飞快朝着爹爹奔过来。
一就是只特别欢快的崽。
崽爹把冉冉一把抱起,“回家。”
冉冉兴奋得吧唧一口亲在爹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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