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他一天是秦广王,还没转世退位,就是我师尊也未必敢要秦剑的命。
更何况秦剑留在手上,远远比杀了要有用。”
老蛊婆凛然道。
看来七叔真的没吹牛皮,他跟张王私交很好,要不然老蛊婆不会这般自信。
想到这,我心里就稍微放松了些。
婆婆,你觉的李老贼会把我七叔藏在哪呢?我问。
老蛊婆转身就走,边走边说,“师尊共收了我们三个徒弟,老三练尸术,在一线天为秦剑所杀。
老二就是老身,练的是蛊术。
老贼是大师兄,修的是百家打,百家打最厉害的就是下煞、请神,既然他把煞点选在了白桥,那里对他来说肯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蛊婆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想必是七叔猜出了那夜在封人村,黑袍怪留给我们的,饿鬼疽与冥日的谜头。
而这谜头则与方有德有关,方有德认识的那个师公多半也就是李中元。
七叔肯定是查到了白桥,追查到了五方镇,却落入了李中元的手中。
这出戏还真是有趣,只是不知道到底我们是看戏的,还是演戏的,但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戏与好坏,看戏的演戏的,都得奉陪到底。
不到曲终人散,谁也不知道这出戏的结果。
白桥,位于五方镇的西南面的深山之中,滚滚东江纵贯东西,将对面的五方山生生从中间隔开,在白桥修建之前,两岸百年来往不便。
从这点来看,方有德也算是积了点阴德。
五方山传闻曾有一位神祗在这里羽化成仙,按理来说应该是一座很有灵气的灵山,但并非如此。
五方山透着一股子浓郁的邪气,山上原本葱茏的树木散发着森黑的死气,我琢磨着或许是因为李中元这等邪人请邪神导致的,又或是这里升仙的本就是一位邪神。
就连东江之水也是凶险无比,一浪高过一浪,不像是有河神掌管。
说是穷山恶水,毫不为过。
我和老蛊婆到白桥的时候,桥头上已经搭上了五彩的纸仙桥,各种纸人天官,献祭的鸡鸭牛羊,都早已经准备齐全。
乐鼓手、道童都穿着法衣,严阵以待,场面极其壮观。
来往观礼的玄门中人则盘腿尽坐于桥东的平地上,白桥的石雕、桅栏倒是与那日杭子给我的照片中极为相似,想来江紫阳确实是在白桥遇害,这点倒是不假。
在桥头,一个足足两米高的七星楼法台,已经搭建好,几柱小孩胳膊粗的朝天香已经点燃,想来法事也已经不远了,只是姓李的却迟迟没有登台。
底下围坐的玄门中人,交头接耳,好不热闹,请财神本就是件讲究天时地利的大法事,倒也没人抱怨。
就在我偷偷打量这一切的时候,一股森冷的感觉传了过来,我往那人群中一看,只见鬼老嘴里冒着烟泡,正冲着我面无表情的冷笑。
他胆子还真够大的,偷了李中元的地煞尸,还敢跑到这来观礼。
正发愣,只听到桥头突突的鸣了几声礼炮,底下的道人齐声拜道:“恭迎上师李真人法驾!”
一道人影长笑一声,山头上凌空飞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七星法台上。
这山头少说也有十来米高,他落下来气息均匀,足见此人修为极高。
但见此人鹤发童颜,身穿黄色道袍,手持拂尘,身材颀长,位于七星台上,须发迎风猎猎,道袍充盈而环,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从气场上来看,没有半丝阴邪之气,好一派玄门宗师之象。
“贫道李中元,是这五方镇清风观的观主,一生精于请神之道。
是年来,江东凋零,尤其是五方镇天人各衰,贫道不才,这才特开此坛,欲请赵元帅坐镇,佑我江东。”
李中元拂尘一扬,声若洪钟,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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