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被关进了禁闭室,等到我完全清醒的时候,才发现,死神又一次地向我款款度来!
在办案人员调查的过程中,曹成伟一口咬定,他只是跟我说你小子为了活命让那么多的人加了刑,恐怕做的要不得吧?这样即使活着能安心吗?我听了就恼羞成怒把他打成这样。
他从头至尾没有动过手。
他说得没错,确实是我先攻击的他,在紧闭室里接受调查的过程中,我始终一言不发,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看守所待的时间不算短了,我清楚地知道,在死刑缓期执行的过程中,只要你重新犯罪,就要被判处死刑,这是法律,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四颗牙,和一只眼睛已经足够构成重伤害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我对陈怡的愧疚被曹成伟的话重新撩拨起,就像是有了心魔一样,这种悔恨和愧疚折磨得我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我怎么想都觉得曹成伟说的是对的,刘三军事注定是捂不住的,那我为什么还要把陈怡这个无辜的人拖进来呢?自己为此所遭受到的一切,是不是都是报应呢?
就是因为有了这种想法,所以我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不但没有心生畏惧,反而还有一种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解脱。
或许是因为我从进看守所就一直给所里带来麻烦缘故吧!
这次所里没有敢把我放到任何一个号子里,就直接把我安排在了看守所新建的一个死刑专用间里,这本来是实行注射死之后,根据上级要求,专门为那些贪官污吏上路时建的,没想到,我却成了第一个使用它的。
这个房间所有的墙壁都被橡胶包裹着,地板也是铺的木质地板条,这是为了防止人犯自杀,此外这里有自来水,有暖气,甚至还有一台电视机。
所里专门派了两个人来看护我,他们不知为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话,大概是对我残暴的名声颇为忌惮吧!
既然他们不愿和我说话,心灰意冷的我也不愿意和他们多说什么。
尽管没有人告诉我什么,但我自己却能感觉得到,日子恐怕是不多了,因为我的案子和其他待复核的死刑案不大一样,仅仅是走个司法程序而已,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享受这个待遇了。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初,按照惯例,每年元旦前后都会执行一批,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二十一世纪?
我这一次才叫真正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就连看守所这个小小的世界好像都与我完全没有了关系,没有人和我聊天,没有人给我带来任何消息,甚至就连吃饭也见不到劳动号子的面,都有专人负责。
看守所的每一个所长都不愿搭理我,即使巡查的时候,也是和监护的人员简单交谈几句,完全视我如无物。
事到如今,我不怪任何人,换作是我恐怕也在心底里认为这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恶人。
死刑改判啊!
多少死刑犯梦寐以求得机会被我获得了,可转眼间就被我弃如敝屣,仅仅为了两句话就再一次地将自己推入了绝境,恐怕他们心中都认为“自作孽,不可活”
吧?就如同有一次我隐约听见劳动号打饭的人和我的监护说的一样:“没见过这么不把自个儿的命当命的人!”
对于这些,我只有报以一声苦笑,无所谓了,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没有经历过,就永远无法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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