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刘贵已经进到号子里去了,只有哐啷哐啷的脚镣声还在诉说着他内心的不甘。
我心里还在琢磨着陈所长的话,曹哥就一把抱住了我:“好家伙,表现得可以呀!
这一下我看他刘贵还厉害!”
消失了许久的李哥这时也出现了,环视我们号子所有人,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依然是那么漫不经心的语气:“咋样,效果良好吧?一切是不是都按我说的来的?”
“那是当然,李哥是谁?这简直就是——这叫那个啥来着?算无什么什么策?”
曹哥一个马屁就拍过去了。
“算无遗策,你个没文化的。”
赵军拍拍李哥的肩膀:“不过说真的,你还是有点厉害哟!
硬是把刘贵搞垮了,看来我们真是老了,以后这院子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给我这老骨头留个活路,没问题吧?”
兔死狐悲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兴味索然。
“瞧您说的啥话,哪能呢?你赵哥还是这头块板,您说了算,一切听您的。
其实我搞刘贵就是为了出口气,不是为了争权夺势!
我这样说,您信不?”
李哥一脸的诚恳。
“算了吧!
我没记错的话,今早你还说刘贵永远是这院子的头快板呢,转眼马桶戴头上,遭群踏了,我还是管好我二号这一亩二分地吧!
我信不信都无所谓,只要你莫给我找事就行了,我还有几天就刑满了,不想惹事,更不想争,所以才啥都不管。
不然——”
说到这,赵军低下头去在李哥耳边轻轻说:“你还真以为你赵哥就值一条白沙烟呀?”
他的声音虽小,但站得很近的我还是听到了。
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居然还为刘贵的这个廉价的大哥称谓,感到那么一丝丝的惋惜,真他妈不值当呀!
李哥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阴晴不定的。
半晌才神色如常地对赵军笑笑:“不管咋说,我承您赵哥的情,以后还要靠您抽合。”
这话一说,就等于李哥当仁不让地承认了自己在三院的领导地位。
“嗯哼!
好说,好说。”
赵军不置可否。
人真是种很现实的动物,这一点在监狱体现得尤为突出,这刘贵才刚一倒台,他一号的人就纷纷过来点头哈腰地示好,其中甚至还包括那几个戴镣的人。
老毒拖着沉重的脚镣移到李哥身边,掏出根烟腆着脸说:“李哥,来抽一根,刚才的事是兄弟不对,您别往心里去,以后还要靠您关照。”
李哥接过烟:“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号子管好点,有事说一声。”
又扭头对赵军说:“你看咋样,赵哥,我觉得老毒可以,轮也该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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