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再一次来到了那个房间,到处是被诅咒所困的士兵。
他看过一张张干枯的脸,在其中找到浑浊雾气最浓郁的人,拿出神之杖开始驱逐仪式。
塞缪尔解开手上的绷带,让权杖上的逆刃破开伤口,血液与力量从他体内抽走,化作神之杖灿烂的光辉。
他还不配直视神的荣光,于是只能看着士兵的脸,雾气在强光下化作一张张尖叫的鬼面,很快消散,无影无踪,如同用肥皂和热水冲洗过的瓷砖。
这感觉让塞缪尔虚弱,但也感到空前强大。
他感到自己完满无缺,感到肮脏被洗净,受困的灵魂被解救,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床上的人开始均匀地呼吸,塞缪尔松了口气,将神之杖收回去。
大概因为比上次更有经验和准备,目前他还未感觉到无法支撑,那让他不想很快离开。
他犹豫地看了看周围,剩下的人当中情况最坏的那些也不比他第一次救下的那个士兵严重,留到下一次不会出问题。
神之杖的消耗比另外两个神器更大,他剩下的精力即使能勉强再使用一次,使用完也不能安全离开。
于是塞缪尔转过头,再次走向那一面墙壁。
月神的圣杯庇佑他穿透了石墙,墙后面氛围一变,从平整的地下室变为天然岩洞,或者那种古老的石头堡垒。
这儿没有火把,两侧点着蓝盈盈的灯,上一次塞缪尔就对此相当在意。
这回他走向墙壁,踮着脚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没在玻璃灯罩中看到火焰。
那里面像是个容器,里面装着某种散发蓝光的东西。
塞缪尔很快放弃了壁灯的研究,他继续向前走去。
就在距离士兵们的病房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挺大的房间,偶尔还能看到有人出入。
塞缪尔小心翼翼走进房间里,看到的东西让他抽了口气。
那也是个病房,病房中躺着许多人。
这些人的身上也缠绕着那种邪恶的灰烟,比士兵身上的更加浓郁,几乎淹没了整张病床,光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塞缪尔瞪着这些可怕的雾气团,要费不小力气才能从中辨认出人体,他们和外面的士兵一样都只是人类,而不是他本以为会在地下城看到的怪物。
开门声险些让塞缪尔跳起来,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走进门,直直向他走来。
塞缪尔防御性地贴平到了墙上,满手是汗,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女孩停在了他旁边,从床下抽出一个凳子,坐了上去。
“你今天还好吗?”
她轻声说,“我很好,妈妈。”
妈妈?
塞缪尔向床上看去,有心去看,那真是个女人。
他仔细地扫过周围的病床,吞吐不定的烟雾中一个个都是女性的轮廓。
士兵在外面,女性在地下城里面?她们是什么人?红桉县明明没有失踪人口……等等!
塞缪尔猛地想起附近还有个小镇,他偶尔也会去那里收些药材。
据说这次最开始的战斗就出现在鹿角镇,那里的情况比红桉县严重许多。
这些人身上的浓重的邪气,要说比士兵们受袭击得早,完全可以说得通。
但这么浓重的邪恶足以将人杀死,她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塞缪尔将烛台凑近一团特别浓重的烟雾,在这茧子一样严实的邪气之间,隐约能看到一部分浅淡的、将邪恶阻隔开来的空白。
这混杂在其中的气体是什么?为什么最早的受害者中只有女性活了下来?地下城把她们关在这里,还送来了她们的亲属,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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