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这个话题,大男孩那头的语气显得更加认真且凝重,“宁宁,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麓城的那个单子吗?就是我没有收定金的那一笔。”
“记得。”
宁馥对那笔订单记忆很深刻,不光是因为那是时慈第一次拿到的生意,“那笔单子怎么了吗?”
“我当时不是因为拿到那家公司的单子特别兴奋吗?其实那家公司……看起来欣欣向荣,但是早就外强中干,”
时慈说,“然后去年年末,他们公司正式宣布砍掉智能手机的业务,也就是说他们不需要我们的这一批充电器了。”
宁馥一愣,后背猛地爬上鸡皮疙瘩:“可你们签了合同不是吗?他们违约了,应该要给你们违约金吧。”
“违约金他们说会付,只是给不了一个确切时间,而且这件事情律师说很难走法律渠道,因为如果起诉,流程很长,他们公司的情况每况愈下,等到法院强制执行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申请破产清算。”
大男孩说到这里顿了顿,颇有些不堪回首的味道,“而且我们的货都是定制的,没法再出给其他厂商,就算拿出去零售也得折价。”
哪怕现在回看那段时间,时慈都觉得像一场噩梦。
他本就在个一事无成的年纪,比任何人都急切地想往上爬,到最后却是南辕北辙,适得其反。
父母本就对他的能力多有质疑,这一次更是全都爆发出来,就连一向擅长用温柔刀的母亲都对他发了怒,几乎将他的一切都否定了。
而时慈却无法为自己辩驳,哪怕一句。
毕竟几百万的损失,他纵观全局,找不到一个理由能为自己减轻一点儿责任。
他那时候真感觉自己头顶的天都是灰的,每天阴沉沉地悬在头上,随时都会塌陷下来,将他压垮。
“我真的不知道那家公司是那样的情况,我明明做了背景调查,显示一切都没问题的……”
甚至时慈都不敢和宁馥说,怕她也会像忍不住发火的母亲一样对他失望,却又在她面前隐藏不住情绪。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解决的?”
宁馥回想起时慈拿到订单前后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就连声音都微微颤抖。
“后来……我找到了别的办法补上了这个钱。”
说到这里,时慈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我父母也帮我出了一部分……总之是把这个亏空填上了。”
许多碎片般的画面穿插在时慈的话语中,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去听他的解释。
她嗯了一声,甚至没想过去追问时慈口中所谓“别的办法”
到底是什么办法,便匆匆挂了电话。
那头,宋持风站在机场出口,有些疲累地捏了捏眉心。
自宁馥离开庆城出发巡演,他已经忙了一个月,就连那没心没肺的幺弟宋星煜昨天都打电话过来,说宋持风太久没回家,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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