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当是为着阿娘,日后凡事多过过心,能沾惹危险的事情就少去做,可好?”
阿顾心头剧痛,扑到公主怀中,迭声答允道,“阿娘,我什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公主抱着女儿,心头一酸,一滴眼泪沁出来,喃喃道,“那就好。
那就好!”
和光殿宫灯散发着融融暖意,阿顾坐在次间炕上,望着窗外怔怔出神,只觉心中微微怅惘,却不知这段情绪是从何而来。
董康成乃一介能吏,很快的就将长街行刺审理的水落石出,进宫面见圣人之后,弘阳殿中便传下圣人旨意,魏子惠、魏子南兄弟以行刺大长公主的罪名判处斩刑,东都魏氏族中男丁任职者皆撸去。
魏子惠之女魏香充教坊。
东都魏氏本就是本地一个初兴不久的家族,经此一事,便算是彻底没落了!
和光殿绿底描金镂空牡丹纹香炉吞吐着清淡安息香,阿顾的一头青丝发丝被发膏细细涂抹,披散在肩后,坐在和月梨花小榻上,捧着空雨奉的扶芳饮若有所思。
当日刺客行刺的时候,她是真的害怕的。
但如今时过境迁,却已经是放开了。
毕竟,这世上有太多艰难险阻,若是这也怕,那也怕,日子可怎生过的下去呢?
各处得来的消息琐碎无头绪,将所有的消息整合在一处,大致可以推演出丹园事情始末轮廓。
圣人狠狠处置了东都魏氏,可见的当日长街上行刺自己母女的,便是这魏氏之人了。
当日自己在重芳楼中听到的那位彭六郎所称的叔叔,可不就是姓魏么?
魏氏暗地谋算姚良女,由魏子惠之女魏香在宴上穿针引线,引的众女玩起了击鼓传花,又在桑落酒中做了手脚,令得姚良女迷醉,独自在丹阁之中歇宿。
魏氏又调遣开丹阁中的人,指使那彭六郎潜入阁占了姚良女的便宜。
只是不知怎的,彭六郎的鬼祟举动被那李朔发现,被敲晕在丹阁下,李朔则取代了彭六郎进入了丹阁。
只是——这彭六郎?
“默莲姐姐,”
阿顾抬起头来,询问道,“你可知道那彭六郎,究竟是什么人么?”
默莲静默片刻,开口道,“这彭六单名一个参字,是东都市井之上有名的一个无赖子。”
提起此人,默莲面上露出嫌恶之色,“若论起名声,他可是比李三郎要差多了。
李朔再纨绔,也不过有些走鸡斗狗的名声,这彭六郎可是强抢民女、闹出过人命的。
据彭六的狐朋狗友说道,姚娘子出事前几天,彭六曾和他们相聚,曾在酒后吹嘘,不要看他如今万事不成,日后可是要飞黄腾达的。
是会和圣人做表亲戚!”
阿顾的眸子一瞬间睁大,“竟是如此?那当日可有这彭六郎行踪消息?”
“自然。”
默莲点了点头,“这彭六和李三当日都在丹园聚宴,只是彼此所在地不同。
彭六郎未时最后一刻离席,李朔则是未末离席,比彭六郎差一刻钟时间。
后来姚娘子的事发了,彭六郎又转回席上,只是一直按着后脑勺说头疼。”
电光火石之中,阿顾脑海中闪过一片清光。
喃喃道,“原来竟是如此!”
“多谢默莲姐姐,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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