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后就很难说了。
裴章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就算她与之同床共枕多年,都无法得到他全然的信任,更别说一个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竟然不是他的亲信。
早晚,他会按捺不住,为了巩固王权,而对裴延下手。
到时候这隐疾就会像一支暗箭,射向裴延的后背。
沈潆想帮帮裴延,但又不能叫他起疑,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裴延注意到面前的人,忽然变得安静,眼神中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
人遭逢巨变,经历复杂,才会显露出矛盾的性格。
据他所知,沈家三姑娘一直安分守己,深居简出,沈家的家境从她出生前就不好了,一直也没什么改变。
除了几个月前的那场意外。
一次生死,真的可以叫人性情大变,甚至连想法,处事风格都变得大相径庭?
裴延正想着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沈潆道:“妾身想和您说话。”
你会害怕。
裴延写道,甚至厌恶。
“侯爷不试试,怎么知道妾身会害怕?我想听你的声音。”
沈潆不放弃,执着地看着他。
裴延肯告诉她实情,说明在他的眼中,自己已经不算个外人。
那她就可以尝试做更多的努力。
裴延见她表情认真,不像开玩笑。
在她期许的目光中,抬手按着自己的喉咙,尝试音。
沈潆不禁握着他的一只手道:“没关系,万事开头难。”
裴延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很多年以来,没有人关心他是否能说话,只要能交流即可。
连他自己都认为,不能正常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喉疾治不治都无所谓。
可现在有人愿意听他的声音,并且鼓励他开口,他忽然想像个正常人一样跟她说话。
“你,真的,不怕?”
裴延艰难地开口。
他的声音暗哑,几乎破碎得不成腔调,犹如被火烧焦的枯木。
乍听之下,的确有几分骇人。
但沈潆并不是普通人,她经历过九王夺嫡的惨烈,内心强大。
那时候的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夜里府门前的铜环被人敲响,都如同催命符一般。
那些死人堆里传出的凄厉悲鸣,摧人心肺,比这恐怖万分。
“不怕。”
她说道,“会有办法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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