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你父亲,我父亲,都去世这么多年了,光岛现在什么都是新的,我们不了解的。
你看这段时间被抓的那几个,白天还和你笑呵呵地打招呼,转过头就搂着公款跑了,半夜还要打电话接外援。
新的,未必是好的。”
“既然我们都不了解,就无从判断好坏,”
薛涵敬道,“那些变动的,不安分的,不正是我们吃掉的鱼剩下的骨头?必然有的。
细细挑出来,晒干了磨成粉,就能把花养得好——您被刺卡了嗓子,就不吃鱼了?”
“是这个道理,”
李照峰呵呵笑,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用指尖点了点防水袋,“但我听说,关傩那边,是想请你吃螃蟹的。
螃蟹、螃蟹好啊,鱼烹熟了躺在那里,我们吃了大半辈子,也是腻了。
螃蟹剥着难,可有人替你剥了喂过来,吃起来新鲜又好味,也不怪叶怀他们动心。
可,涵敬,你不该吧。”
“我前段时间胰腺炎,折磨得厉害,”
薛涵敬对他的拉拢无动于衷,“鱼和螃蟹都吃不得了。”
李照峰的意思他明白。
对方希望他站定将军府,和关傩的出发点一致,便于他们获得实际上的掌控。
外来派的弱点就是自身根基不稳,关傩再有钱,她也只能靠拉拢。
而想要分权的程叶二人,本身政治资源就足够雄厚,他们想要把薛涵敬扯开,充实自己的权力。
现在薛涵敬无论选择进还是退,都不可避免地正中一方下怀。
他有计划。
比如,辞职。
只要递交了辞呈,军权谁爱接谁接,他们自己争斗去。
但是如果他这一分钟辞职,接下来五分钟之内,视听局就会赶到他身边把他带走,美其名曰进行离任调查,财产、家庭、履历,他一定会被以任何莫须有的罪名扣下。
最稳妥的选择就是他离开,辞职信随便放在哪里,等平安到达再让人去取。
时机并不成熟,但从椅子上起身告辞时,薛涵敬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十一年前,叶怀为了获得吕岁炎这块肥美的政治资源,要做出一件足够让那老狐狸信任他的事情。
很多人,叶怀、杨渡、视听局的那个马维……每个人做的事情都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持有一份足以让自己永世不得翻身的证据,”
李照峰看着薛涵敬,点点桌面示意他坐下,“包括我,我拿出来的证据,就是我与凌国英的某位……亲人的一封信,上面写着我是如何作为鹿岛的耳目工作的。
吕岁炎不在乎,他只在乎分量,你是叛徒,是走狗,是杀人犯还是强盗,只要你是罪人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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