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漫不经心,里面的人很久才回他一句。
“去之前,怎么不告诉家里一声?”
“他今天晚上就要飞日本,来不及。
我这不是想着早点帮家里出一份力,”
狄明用手轻轻敲门,以规律俏皮的鼓点,轻轻重轻轻轻重,“我还能去求谁,谁稀罕我这公交车去拜早年啊?”
“你听话些。”
父亲显然对他的自作主张有些不悦,或许鉴于结果不错,并没采取更激烈措施,他更肆无忌惮地吊儿郎当,嗯嗯啊啊地应付着,话锋陡然调转:“贺老师来做什么啊,要和您下棋?”
“没什么,说说话。
下午铜钟社的见面,你去一趟吧。”
狄明被支下楼,困倦酸痛立时袭来,尤其腿间疼得站不稳迈不开,回房间脱下裤子才见布料上分泌液带点血丝。
他坐在马桶上,不由自主地因疼痛牵头回忆这三天的经历。
要从哪里开始想呢,狄明记性出奇不好,他睡醒了就连前一天发生什么都记不得,脑子里只有睁眼后的东西。
他用夹着烟的手按着太阳穴,有关薛涵敬的记忆却出奇清晰,清晰到他还记得那天下午车停将军府门口,他下车时,天空飞过一只乌鸦。
薛涵敬没不让他进门,都已经是成功的一半。
虽然也没热情接待,狄明不请自来,夹着屁股做人,跪在地板上恭恭敬敬叫了声少爷。
薛涵敬正在擦刀。
一把顶好的日本刀,看一眼视线就要割断。
荧白刀光映着他的眉高眼深,气质肃冷,甚至比十年前要更使人心惊。
不由自主低下头,蜷缩起目光,渺入尘埃。
“倘若……少爷肯瞧瞧狄家,”
狄明低下头,要他叩首也行,“就瞧一眼。”
他来求的事情不小,否则也不会舔着脸爬到将军府来献媚。
不知道谁走漏风声把几位客人联手在高考腐败舞弊的事情抖出去,连同教育院最近都在狂风暴雨里自顾不暇。
揪到根上,最羸弱的反而是当时参与了话事局的狄家。
他们互相残杀可太费时费力费和气,人人都知道这事儿和狄家没关系,却又找不到更合适的出气筒。
除了将军府,谁还能护着他们。
狄明低着头,薛涵敬不会少女人,或许他根本不记得谁拿了十年前刚挂了幡的狄明的初夜。
他没提,因为自己也觉得荒谬,卖身卖出事业还拿清白当由头逼人可怜,不要脸到底了。
礼物当然带来了,一套香具,薛涵敬连接都没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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