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城神色认真:“你知道就好。”
江小楼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我不主动找麻烦,麻烦自己来找我,既如此,何妨拼个鱼死网破。”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格外森冷,竟与往日大不相同。
此刻天色已近黄昏,霞光漫天,印着江小楼的眉目,苍白的面上泛出淡淡金色,看起来越发夺目。
谢连城看着她,静默了许久:“郦小姐的死…对你的打击很大。”
江小楼一愣,眼里惊诧之色一闪而过,却转瞬定了神,只淡笑道:“不要胡说,我很好。”
谢连城轻轻弯起嘴角,脸上一副不置可否的神情:“若你很好,便不会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她去世之后,你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掉过吧。
一个不会哭的人,没法宣泄内心的痛苦,只会越加愤怒和绝望。”
江小楼怔住,立刻瞪向楚汉,楚汉连忙一缩脖子:“小姐,您可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没对公子说!”
谢连城语气轻缓道:“不要怪他,这事跟他没有关系。”
她垂眸,心中对他的关怀并非无动于衷,最终只是微笑道:“铺子暂且拜托给你,我会尽快处理完庆王府的事,不会劳烦你很久的。”
霞光稀疏,光束透过道路两旁的树影,轻轻拂过她的面上,她的眼底有水光,却无一丝泪意。
长久以来,她拼尽全力去对付自己的敌人,忽略了对好友的照顾和关怀,如果她能好好倾听雪凝的心声,事情可不可以重头再来?
他眸子定定地望着她,眼底明亮:“记住,不是你的错”
她怔了一下,旋即低头,逐渐昏暗的天色掩住了她有些颤抖的眼睫,也将她的真心全部掩埋。
他只听见她声音淡漠地道:“多谢你的关心,我该走了。”
谢连城闻言,呼吸窒了一下,才道:“保重。”
他的声音沉稳好听,一路望进他瞳底,只见到烟波深深,眸光温柔,她心头蓦地一颤,下意识地放下了帘子,隔绝了他的目光。
他目送着马车离去,却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怀安轻咳一声,他才醒过神来,道:“你做什么?”
怀安笑嘻嘻地道:“公子这么喜欢江小姐,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谢家呢?”
谢连城唇角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世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要走的路,如果你真心关怀一个人,就不应当总是在她前面拦着。
与其做她的拦路虎,不如想方设法成为扶云梯,你明白吗?”
怀安当然不明白,也根本无法理解谢连城的想法,只是傻站着,满脸懵懂。
江小楼回府,正巧碰见太子的车驾从庆王府门前离开。
她远远地看着,神色若有所思。
小蝶略感惊诧,问道:“小姐,您在想什么?”
江小楼收回目光,神色如常:“不,没什么。”
马车里的太子放下帘子,台阶上的素服美人便也消失了,他漫不经心地问身边随从道:“庆王妃身边的义女——是叫江小楼吧?”
“是,太子好记性。”
太子细细思索起来,江小楼这个名字倒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随从低声提醒道:“太子爷您忘了,当初秦大人曾经说过他与江家有旧怨,江小楼便是他的仇人,想来秦大人的死…恐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外人不知道秦思到底在哪里,只知道他失踪了,便只能做死亡论处。
太子闻言,不自觉地想起那双明媚的眼睛,清澈如水的目光,以及脸上一副春风般的笑容。
“当初把那些事情揭出来,除了杨阁老的功劳外,这江小楼亦是功不可没?”
随从立刻回答:“是,太子。”
太子点头,闭目靠坐在团花引枕上,那张美丽的面孔越发清晰。
真没想到,短短数日间江小楼竟然能攀附上庆王府,而庆王妃竟然也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收她作义女,这一点足以证明她有独特之处。
刚刚她明明是向他望过来,毫不掩饰的。
寻常女子瞧见他不是羞涩就是畏惧,她倒是胆大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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