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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蕴不理会他的挖苦,而是看了看闻燕雪,刘敬一而再再而三地插话,他也并未阻止。
在林蕴看来,这位侯爷并不是像他表现出的那样不在意他们的谈话,他应当是默许了刘敬的举动。
林蕴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在宫中的干爹曾经与李福公公有些交情,这才得以知道一些事。”
刘敬靠在车壁上,双手抱臂,满怀戒备地看着他:“那你都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肃之。”
闻燕雪忽然打断他,刘敬立马坐直了身子,“这几日林大人就有劳你照顾了。”
“不劳烦不劳烦的,这都是我......”
刘敬回过神,“啊?”
闻燕雪却不再理会他,“关于此人,林大人知道多少,还望悉数告知。”
刘敬的反应,林蕴都看在眼里,一抹柔和的笑意在他嘴角绽开,刘敬敢怒不敢言,只得暗自按捺在心里。
“我知道的并不多,希望能帮到侯爷。
李进忠似乎是罪臣之后,他这一族中尚未及冠的男子皆充入宫中为奴,他是在五岁的时候,被送入敬事房去了势的。”
刘敬不寒而栗道:“才五岁。”
“刘大人心善,为此不忍。
可这天底下像他这样的可怜人比比皆是,能活下来总归是老天垂怜。”
林蕴说这些的时候,嘴角的笑意仍未散去,眼中却有一丝落寞流露出来。
元贞帝在位之时,安陵王假公济私,借皇权排除异己,好多大臣因此获罪,或流放或为奴,竟也算个好下场,重则株连全族。
这样被牵连的人太多,李进忠的来历愈发不好查了。
正当林蕴还想要继续说下去时,马车却在此时停下来了,闻燕雪伸手制止了他,“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我先着人安顿一下林大人的住处。”
林蕴自然识好歹,他颔首道:“好,那就劳烦刘大人了。”
刘敬虽然有些别扭,但还是领着人下去了。
林蕴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刘敬什么话也没说。
马车停靠的地方是平恩侯府的一处别院,刘敬将人引进去后,随口问了一句,“林大人如今在何处当差?”
林蕴似乎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朝自己搭话,想了好一会儿才回道:“在锦宸宫担得一个闲差,平日里便在行商司打理一些俗务,闲人一个罢了。”
刘敬听后点了点头,不知该往下接什么话好。
他先前是对他们这些宦官有很大的成见,可在得知林蕴的遭遇后,便对他生不起厌恶之心来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背后的隐情很少会有人愿意去了解和追究。
刘敬仍旧戒备和堤防他,却还是没有找到与林蕴相处的办法。
将人安顿后,他破天荒地嘱咐道:“此地离行商司也不远,方便你少走一段路。”
林蕴低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刘大人,我记得这是你初次来京城,行商司虽然还挂着一个名头,但早已名存实亡,只剩下一堆无用的卷宗。
我斗胆一问,你是如何得知此地离行商司不远的?”
刘敬愣住了,一张脸逐渐变红。
林蕴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道了告别,便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他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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