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霜的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着,“那次撞到你了,我应该说的是抱歉。
初次见面是我在道歉,怎么现在变成你经常道歉了。
我在想这个。”
王牧池身上的味道将她紧紧缠绕,闻霜闻到熟悉温和的木质香味,心里漫起的情绪不再是好奇,而是另一种更为古怪令人心烦的情绪。
“刚认识的时候你戒备心很重,不肯告诉我名字。
胆子也很大,说要跟我做炮友。”
王牧池回握住她的手,调侃道。
闻霜看了他一会,嗯了声,说:“没想到一当就是三年。”
她的过往既平凡又无聊,挑挑拣拣也选不出几件有意思的事来。
堆如山的试卷,省去午餐吃面包争分夺秒做题的校园生活,没了,连三句话都凑不出。
闻霜抿了下唇,低下头将脸埋在他颈处。
吸入的又是他身上安心的味道,闻霜不自觉贴近,印下个吻。
“我不喜欢。”
“王牧池,我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闻霜闭着眼,几小杯酒的后劲这回才上来。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应该要承认的,毕竟是自己的情绪。
可是我很害怕,怕我们走到最后落个满地鸡毛的结局。”
我爸妈之前也很相爱,他们是在爱里生下我的,我清楚。
后来他们开始吵架,每天都在吵。
也许是吵累了,他们决定离婚。
离得很彻底,我在家里怎么找都找不到我爸的东西,全都给丢掉了。”
“人的记忆没法像丢垃圾那样干脆利落地丢掉,所以看到身边有人恋爱,我都会下意识凭着记忆判断他们走不到尽头。”
叙述的语速不疾不徐,平静海面之下暗潮涌动。
闻霜温吞吞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在地球,我也在地球。”
王牧池打断她的话。
闻霜顿了几秒:“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
王牧池:“如果你说的世界指的是家境,那很好解决。”
闻霜直起身,看他,以为他是要给自己钱:“我不喜欢别人的钱。”
“是你的钱。”
王牧池认真道,“我给你打工。
资源人脉你随便用,给你铺路跨过你所谓的家境鸿沟,让你成为富有的人。”
浪花拍击灯塔底座,闻霜心中动了下。
屋内安静了半分钟,短而轻的叹声后,闻霜开口:“为什么啊……”
嘴上问着为什么,语气却听不出疑惑。
她心里有答案,与其说是在问他,倒不如说是在进行着既定程序。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如果有人说要帮你,得问清对方想要什么,衡量自己能否给得起再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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