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
言淳喃喃重复着这个词,僵着身体跪在地上,额头伤口的血滑过眼角,又往下继续流淌,他却仿若不觉,只是愣愣地着三人,几乎把台上人得背后发毛。
就在燕世要发怒的时候,言淳死寂的眼底却逐渐透出一层层疯狂的笑意,然后突然神经质一般地笑了,还越笑越畅快,越笑越凄凉、悲哀
言淳笑着,眼底渐渐积蕴出一层泪光,然后那点光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他着皇帝,轻声道“燕世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吧”
“大胆,你这逆贼居然敢直接称呼皇上名讳”
吴梦立刻怒斥,颐气指使“孙德胜,你去掌他的嘴”
孙德胜见皇上没有阻拦,连忙小碎步下了台阶。
可走到言淳面前后,孙德胜着眼前人的模样,内心却有些发毛,他压下心底的恐惧,揪起言淳糊着血迹的头发就要开始打,却被突然暴起的言淳勒住了脖子。
“啊”
孙德胜慌乱得疯狂蹬腿,脸色逐渐变成猪肝色,拼命地叫皇上救命,可燕世只是冷冷地着言淳“来你在大牢里过得挺好,还死不了。”
“死”
言淳疯了似的笑,眼角眼泪混着血一起流了下来。
“如果能死,我现在倒是希望,在二十年前燕金东郊槐场那一场大火里,我就死了,那才叫好”
燕世瞳孔突然一缩“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言淳的眸底死寂又酝酿着层层疯狂,他死死地盯着皇帝,似乎在透过皇帝向什么。
“二十年前燕金王城失守。
九皇子燕春护着年仅三岁的十二皇子燕世从王城东郊的槐场出逃,燕春在槐场大火中被燃火的木头砸中,后燕世被亲卫救走,而燕春未能逃脱。”
“你”
燕世陡然一僵,着言淳似乎有些熟悉的脸,一个根本不愿意承认的想法从脑海中涌出,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你到底想说什么”
言淳对燕世的反应却仿若不闻,只似笑非笑宛若疯子般地继续道“十五年前,燕春靠乞讨来到已成为大北朝的京城,却遭人牙子拐卖,一朝卖入醉春楼。”
“十年前,燕春改花名为言淳,在醉春楼挂牌。”
“八年前,言淳陪客人出游之时,路过燕金王城,在王城密地找到燕金皇符和玉玺,经亲卫吴东的手交给了当时被推为幼主的燕世。”
“同时,言淳遇到大北朝的将军之一赵宏翰,遂放弃回燕,以谋探消息,助燕军”
“三年前,言淳杀死赵宏翰,回到燕金王都,燕金夺得大胜”
“一年前,燕金统一四国,改名大燕朝,吾皇燕世享万里江山,处万人之上,受无边荣光”
“而此刻”
言淳突然向金碧辉煌的大殿,着尊贵无上的燕世,疯癫麻木的眼底逐渐回复丝丝缕缕的清明,他半疯半清地站在原地,突然畅然一笑。
一如曾经位于皇子时的尊贵,风度翩翩,举世无双。
“而此刻,言淳将死,燕春将死”
“砰”
言淳突然一头撞在宫柱上,血溅当场。
“啊”
吴妃尖叫。
燕世瞳孔猛缩,却仿若失去意识一样僵硬地站在殿上,他眸底深处一层层涌上红色,半抬着手,手几乎在抖。
足足过了有五六秒,他似才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疯狂从殿上奔下,颤抖着抱起了已经气绝的言淳。
他艰难地张开嘴,紧紧望着言淳死不瞑目的脸,牙齿在抖,却几乎发不出那个字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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