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曾砚昭哪怕是为了工作的缘故,也是一定要回去的。
“你捐给寺里的钱,要或不要,住持最后会定夺。
我和住持认识了很长时间,他的为人,我算是清楚。
他不会因为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潦草做决定的。”
曾砚昭安慰说。
“我不干净。”
郁弭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钱是被包养换来的,也不干净。”
他这样破罐破摔的妄自菲薄,曾砚昭无声一叹,说:“这世上有谁是干净的?从娘胎里出来的时候,就脏得很了。”
这话有道理,但还不足以让郁弭放下芥蒂。
他沉默地吃了两口米饭,想了又想,问:“那篇文章里……说莫师兄也牵扯了人命?”
曾砚昭愕然,失笑问道:“你是因为这个,才那么耿耿于怀吗?”
他努了努嘴巴。
如果连自己都有着不可告人的、不光彩的过去,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正直无瑕呢?曾砚昭能够理解郁弭的不爽,淡淡笑了一笑。
郁弭看得出来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过,让他在背后谈论别人的事,郁弭知道这是为难他了。
见郁弭郁郁寡欢地闷头吃饭,曾砚昭思忖片刻,说:“他是男众,在寺里做志工那么长时间,却没有受具足戒,总是有原因的。
寺里有寺里的规矩,法律也有记载,虽然师父们老说‘众生平等’,其实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剃度出家。”
曾砚昭虽然没有把话说明,郁弭却听出了足够的暗示。
他理解地点了点头,又嘟哝说:“反正,我不会回去了。”
“那你要去哪里?”
曾砚昭哭笑不得。
“不知道。”
他烦闷地吐了口气,“在市里随便找一份工作吧。”
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
前前后后,曾砚昭已经看出来,郁弭根本不信佛,也没有皈依的意愿。
他之所以去常觉寺,只是为了能够放下过去。
现在,曾砚昭却觉得,他反而比自己看得更通透了。
既然如此,曾砚昭不想勉强。
可是,他的决定还是令曾砚昭有些不舍。
“怎么了?”
郁弭听见他叹气,紧张地问。
曾砚昭赧然笑了笑,说:“你在市里待着也挺好。
不过……我们就不能常常见到了。”
郁弭怔住,想了想,很快改了主意,说:“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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