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程把一堆资料摊开在床上,仔细阅读着。
女人则靠在床头,一边小口啜着粥,一边看着电视。
看了一会儿,她看看全神贯注的杨锦程,抬手关掉了电视,转而静静地翻着手边的杂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人始终保持着安静,不时抬头看看埋头阅读的杨锦程。
杨锦程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最后烦躁地丢下几页纸,伸手去衣袋里摸烟。
刚抽出一支,他似乎意识到不妥,起身向门口走去。
女人一直在关注着他,开口说道:“你就在屋里吸吧。”
女人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我想让你在我身边。”
杨锦程的心里暖了一下,挥挥手里的香烟:“我很快就回来。”
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杨锦程闷闷地吸着烟,看淡蓝色的烟雾在眼前升起,又缓缓消散。
让他焦虑的是,针对前五个实验对象的情景介入已经完成了四个,从后续跟踪报告来看,除了唐维之外,其他的实验对象均反应平平。
如果缺乏更丰富、更典型的数据,教化场计划不可能顺利完成。
周振邦的设想是,用25年左右的时间来完成这个计划。
可是,如果最终只能获得如此可怜的数据,教化场很可能最后以失败告终。
25年。
杨锦程暗自计算着。
届时,自己也已年近花甲了。
难道,要用大半生的时间去为一个失败的计划拼搏么?
增加实验对象,还是……继续增强介入情境的强度?
正想着,杨锦程腰间的BP机又鸣叫起来。
女人趁杨锦程出去吸烟的工夫,又打开电视机看起来。
刚看了一会儿,杨锦程就匆匆推门而入,边收拾床上的资料,边对她说:“我得回所里一趟。”
女人有些失望,想了想,嘱咐道:“晚上你就别再来了,在医院守了四天了,回去换换衣服。”
“嗯。”
“早点回家,好好睡一觉。”
女人似乎有些难为情,“不忙的话,就来陪陪我。”
杨锦程报以一个微笑,拎着提包急匆匆地出门了。
黑色奥迪车在同样浓重的夜色中飞驰。
杨锦程手握方向盘,表情凝重,不时瞟一眼副驾驶座下的玻璃瓶子。
那是个罐头瓶,标签已经被撕掉,瓶口被封得严严实实。
然而,杨锦程还是觉得恶臭的味道在车内萦绕。
他打开车窗,竭力不去想排泄物与水混合在一起的龌龊模样。
嗅觉记忆是在人脑中留存时间最长的记忆。
希望这次可以获取实验所需的有力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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