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郁景长出口气,“果然,我还是不够成熟。
我同学说,长大了就不能想着依靠家人了,要想着怎么保护他们。”
易蓝因觉得这同学前半句说得对,后半句不对。
不应该是想着怎么保护他们,而应该想着怎么战胜他们。
天开始黑的时候,能听到楼道里有人骂骂咧咧的脚步声。
易蓝因坐在小马扎上,背靠在水泥墩上没动。
郁景“腾”
地一下起身,她将身上背着的背包摘下,放在易蓝因穿着碎花裙子的腿上。
有人头露出来,两臂的纹身,老头背心大裤衩,脚上趿拉了个人字拖。
“他妈谁让你们,”
来人顿了顿,待看清挡在眼前的人脸后,“小景啊,”
他又一步退回去,“没看到你的车,我还以为哪个没长眼的偷摸上来了。”
“李哥,”
郁景叫了他一声,“之后几个月我就不来了。”
“不来了?”
李哥挠挠头。
“嗯,学校训练紧,”
郁景挡在上天台的口子上,“以后你就独酌吧。”
“那今儿得陪我喝点儿吧?”
李哥又挠挠头,“我让人搬一箱啤酒上来,再整点小烧烤,一会儿就能到。”
郁景轻“嘶”
了一声,略显为难。
李哥直接把她扒拉到一边,对上那双冷淡的蓝眼睛后,李哥蹙眉,“这啥人啊?那么漂亮咋往这种地方带?再让人看上,不够麻烦的。”
郁景细弱蚊蝇地嘟囔了一声:“我喜欢她。”
“啥?”
“我喜欢她。”
李哥一拍手,“你舅这啥命啊,大的那个搞同性恋,你这小的也那样。
行啊,你们姐俩眼光好,小丫头都漂漂亮亮的。
你舅既然把你交给我,我肯定把你照顾得明明白白的。”
他走上来,嗓门洪亮:“没吃饭呢吧?一会儿哥就在这儿给你们支个烧烤摊儿,老妹儿,想吃啥你尽管提,李哥这儿管饱。”
郁景有些窘迫,她怕李芷那样的人会误会东北人的豪爽热情。
“喝酒吧。”
李芷却说。
郁景就是那一天知道李芷喜欢喝酒的,她把人李哥喝得“涕泗横流”
,怎么从东北带着老婆孩儿到了这儿,又是怎么白手起家好不容易在下面开了个烧烤店,最后李哥假亦真时真亦假地在装晕之前告诉李芷:“小景这孩子苦啊,从小就苦,要不是有她舅舅在后头撑着,早死在冬天的松花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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