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纵被他笑得脸上一红,似是恼羞成怒,一手掏出香囊甩过去,冷冷道:“便给你也无妨,只你别后悔!”
柳倾斛大喜,把手中香囊也递过来,又把候得这香囊小心揣起,才要说话,远远见王远过来,忙平心静气换了脸色,上前笑道:“今日怎么是公公当值?”
王远笑嘻嘻给二人行了礼,起身道:“昨儿老潘失手打了个均窑茶盏,皇上一时着恼,打了他几板子,赶了他出去,这几日只怕回不来呢。”
他虽如此说,林纵柳倾斛都知道是因为徐闻上奏秦王罪行,其中一项“交结内臣”
的缘故,此时也不点破,只笑笑便一同入见。
这一次过了午时林纵才出宫,她到书房又与杜隐议到掌灯,才又向辅乾殿来。
嫣然正在读书,见了她便正色起身,才要开口,林纵抢先道:“我可是把那香囊给了柳大人了!”
嫣然闻言神色稍缓,可等林纵到了近前又皱起眉来,停了一刻,突然道:“爷当真给了么?”
“自然!”
林纵见嫣然目光一刻不松,也觉心虚,只别了脸过去,顿了顿又道:“我可是好好交到他手里,只是——”
她一咬牙道:“他有眼无珠么!”
“爷若不用心机,只怕表兄也不会上钩罢?”
嫣然起身正色看着林纵,却忍不住笑道:“我这香囊还未封口,爷这么带了一路,也不怕被熏倒么?”
林纵恍然大悟,方明白自己如何露馅。
原来她见了香囊就心生嫉意,自然不肯细瞧,嫣然用的又是宫里新配的香料方子,林纵虽觉香气浓郁不似往常,也只以为原本如是,更不曾放在心上。
她初时设计柳倾斛,也存了个愿者上钩的意思,见他生疑,只以为他小瞧了自己,配不上这香囊,心中一直理直气壮,被嫣然点破,不知怎么,竟突然觉得理亏起来,一手掏出香囊递过去,登时脸上便是热气蒸腾。
嫣然也不责备,把香囊接过,又道:“爷还不快些去把衣衫换了?”
林纵转身出去,回头时一眼瞟见嫣然拿着香囊笑笑望着自己,目光竟似饶有深意,虽仍觉自己有理,脸也不由得更红了些。
小如一直在暖阁里伺候着,早已忍俊不禁,此时见林纵出去,才过来一边换茶一边笑道:“上次小姐送给柳大人的香囊,也险些被五小姐劫了去——爷这般性子,当真和五小姐一摸一样了。”
嫣然听了这话却渐渐收了笑意,只轻叹一声,命小如取了针线香料,把香囊填好封口,又查看了一下,便向东暖阁来。
她才一挑帘便是一怔——原来林纵此时刚刚出浴,只套着件素罗袍,登着便鞋,又因头发尚湿未扎网巾,只随意用发带束起,犹如未冠的孩童一般,她年纪渐长,眉目里也添了妩媚,再不似幼时少年模样,往常还看不出来,这般打扮时,便显出几分冠带里藏起来的女儿气。
且林纵与嫣然素来起居不在一处,又对她颇为敬重,每次相见都是一身齐齐整整,少有这般散漫,她见嫣然进来,从锦榻上起身时,便有几分手足无措,加上这般穿戴,眉宇间生生带出弱态来,嫣然只觉自己从未见过,不知怎么竟觉脸红羞涩,呆了一刻才坐下,勉强淡淡道:“明日还要进宫,爷还没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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