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诚惊了:“等等,你不去厕所换吗?”
森泽航也愣了:“你介意吗?”
沛诚适时地回想起了这人在草莓镇的行径——到了温泉池边,自己还在琢磨呢,对方已经飞快脱了个一干二净。
沛诚:“没事儿,你就在这换吧,我去把窗帘拉上。”
少年森泽航的体格明显还较为瘦削,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在幽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暖色调的光泽。
他个头已逼近一米八,肩宽和腿长的优势一览无余——比起成年森泽航整日噗噗往外冒荷尔蒙,眼前的身体尚且介于男孩儿和男人之间,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干爽气息。
沛诚原本就比他稍微年长一点,现在看对方简直是个小孩儿,上辈子的一脑门浪漫幻想不知不觉间已经很久没有冒出来过了。
他把凳子上的外套收走,说:“在这坐着等一会儿吧,晚点我再陪你去洗另一缸,而且我猜你烘干机也不会用吧?”
森泽航点点头,又真诚地说:“你好厉害,你还会什么?也教教我。”
沛诚无奈道:“你妈妈也真敢放你出国。”
森泽航笑起来:“临出门之前她教了我洗碗。”
沛诚感到匪夷所思:“洗碗还要教?”
“我妈妈说,你出去了之后不能什么也不会,人家会嫌弃你的,至少你得学会一个技能。
如果大家一起吃饭,没人愿意刷碗的,你到时候就认领这个工作。”
森泽航看起来还颇有点自豪。
沛诚也笑了:“确实,伯母有远见。”
森泽航换上白T恤和运动裤,更像个大男孩儿了。
他站到沛诚的课桌边,手指捻起一本教材的角翻了翻,说:“这个时间也没什么其他事做,你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
“哦。”
沛诚这才想起来两人的交易,又反应过来自己好不容易脱离了社畜的生活,却回到了考生的日子,简直痛苦不堪。
“你看你这个表情,这就不是正确的学习态度。”
森泽航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快坐好,和森老师说上周的课有什么地方不理解。”
“什么都不理解,尤其是世界宗教和国际政治。”
沛诚坦白道,“这边老师口音太重了,我本来听力就不好,回头想自己看看教材,满篇英语又容易犯困。”
森泽航一听就来劲了:“来来来,我国际政治学可好了,很简单的,我和你说,你翻开syllbus到第三页,本学期截至目前的主要内容……你怎么不记笔记?”
沛诚没办法,只得配合地掏出纸笔。
森泽航原地转了一圈,嫌发挥空间不够,又说:“你回头弄个白板回来。”
原来这人对presentation的热情和能力是天赋的一部分,沛诚心想,嘴上敷衍道:“嗯嗯,再说吧,你能不能不要追根溯源地讲,直接把考试重点划出来可以吗?”
森泽航十分响亮地“啧”
了他一声,不满道:“什么考试重点,你要是没有将内容彻底理解,到时候知识论文怎么写?你态度端正一点。”
“好好。”
沛诚只得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森老师请开始。”
等森泽航终于把半学期的国际政治跟沛诚拉通过了一遍之后,窗外夕阳已将天空染成血色,头昏脑胀的沛诚满眼冒圈儿,被森泽航拽下去烘干衣服,又洗上新的一锅——这次他操作已经基本熟练,然后便留着洗衣机自己工作,拉着人上食堂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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