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彼时,谢釉莲却笑的凉薄,竟然幽幽问她:“兕子,你当是背着这除族之名活着可悲?还是背着家族之重生如棋子可悲?”
可想,谢釉莲若在天有灵,怕是真如谢永之所言,是不愿归去谢家祖坟的。
再又想,当年因是党争,谢浔一心想送谢永之来天水城守边。
因是道不同,她满心都是万分的唾弃,全不信谢永之有博爱苍生之坦荡。
却如今,想他往日所遭,也不得不道一句谢家真是歹竹出好笋,这谢永之真真是个男儿大丈夫。
“遂如何了?”
周如水从秋千上下来,踏着木屐就去了王玉溪身侧,心事太重,沉着眉,便将半个身子都倚靠在了王玉溪身上。
王玉溪看她一眼,抬手温柔地松了松她的眉头。
索性就摆摆手叫炯七退下,亲自与周如水说道:“你兄长怕也有些旧情难忘,爱恨恩怨夹杂难明,谢釉莲又已死。
便就成了心上疤,总是难除。”
“遂王兄应了?”
有些出乎意料,却又好似合乎情理,望着廊下仍在亮着的那三盏彩灯,周如水舔了舔唇,低问:“那她被葬在了何处?”
“王陵。”
王玉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三盏彩灯,神色一软,继续道:“以王后之礼。”
周如水愕然,手都抠在了一处。
见王玉溪点了点头,才慢慢松开手,问道:“那嫂嫂?”
“鲁国入春以来便未开市了。”
外头又传来了一阵阵喧哗之声,众人高喝之声喜气连连,相比之下,王玉溪的声音却透着极冷。
“入春以来便未再开市?当年鲁太后将自个的亲侄女嫁来给舅父,为的便是交周鲁之好。
从那以后,吾周的垅城与他鲁国的忻城隔半月便开市一回,全不设防,致周鲁之民,聚天下之货,是从未断过的!
如今,周后都是她们鲁人,却怎的贸易反是断了呢?”
这就真的出乎周如水的意料了,她眯了眯眼,下意识问:“难不成,是嫂嫂沉不住气了?想要以此来施压兄长?若是如此,可真是愚不可及!”
却说到这,周如水又是一顿,她咬唇略一踌躇,忽的就想起彼时芃苒所言。
她记得芃苒道,她对兄长的爱,并未比谢釉莲少多少,亦是春蚕到死,蜡炬成灰。
她道她斗不过一个死人,遂她不争,她只等日久见人心,只做她自个。
如此决心,如此通透,怎会如此愚蠢,周如水拧了眉心想着,不待王玉溪发话,已是先一步摇了摇头,喃喃笃定道:“非也,非是嫂嫂之故。”
第224章机关参透
“自然非是芃苒所为。”
王玉溪温柔地抚着周如水的发,垂下眼,望着她继续道:“衡阳芃氏确是鲁地数一数二的名门旺族,更芃萩高居太后之尊,芃氏一族也是位高权重。
然,芃苒之父芃贺在世之时,虽贵为鲁国上将军,却也饱受鲁君猜忌。
早年,芃苒与她兄长被强留在宫中,都是做质子的。
你当晓得,质子意味着甚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周如水眯了眯眼,对此倒是十分的诧异。
她往日只知芃苒曾养在鲁国宫中,深受鲁国太后喜爱,却不知道,其实她不过是个肉质。
由此,周如水杏眸微睁,不禁犹疑道:“既是往日里鲁室曾有亏待于她,那如今,鲁国闭市,可是因了忌惮往日恩怨,怕她挟怨以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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