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公主的整个幼年,都在扬州城里度过。
在这千里之外,竟然遇见老乡,她当然开心。
张姑娘望着公主,低头行礼道,“小女家门贫寒,就不入殿下尊耳了。”
她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住扬州城里有名的春香楼呢!
那里,俗称窑子、鸡窝,是男人流连忘返的天堂,却是女子的地狱。
虽然自己在那里住了好些年,可是她今生都再也不想去回忆,那个地狱的景象。
说也白说,金枝玉叶怎么可能知道,窑子是什么地方!
她隐约记得,大概十年前,自己刚进楼时,在街头见过出游的郡主一行。
当时,她混在围观的人群里,踮高脚尖才能望到,轿上那位尊贵的郡主,长什么模样。
那一幕,深深地铭刻在她幼小的心中。
所以今晚她一见公主面,就马上认出——没错,这人就是她当年见过的郡主,如今的南阳公主。
孔京听了,皱眉道,“越国公,那是谁?”
这话一出,远处的公主狠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天下闻名的越国公,你都不知道?他身后的程咬金插嘴道,“越国公,比靠山王大吗?哪天爷爷我手头紧了,去找他劫点银子,花花。”
盈盈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白痴!
人家出行都是几百人排场,是你能劫的么!”
罗成忍不住上前道,“越国公姓杨名素,乃当朝重臣。”
后面一句没说,与我父王私交甚好。
他自小生在王爷家,对于当朝的王公大臣了如指掌,当然不比他这草莽出身的表哥。
孔京听了罗成的话,哦了一声。
笑话,他一个造反的响马,哪懂官场上的人事。
这不就跟,老鼠了解猫的家庭关系一样可笑么?这时,公主又话道,“本宫去年见越国公,不知六十还是七十了,身子不好,老喘。
你年纪轻轻,去他府上做什么?”
张姑娘低头道,“禀殿下,越国公想听江南新曲,差人到江南重金聘请乐师。
小女不才,正好中选。”
这话一出,在场男人们纷纷交换眼色,有人还露出龌龊的笑容。
明眼人都知道,聘个如此花容月貌的女子,想来越国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琴是假,添个陪床的家妓是真。
后世有诗调侃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公主不知道男人心理,快嘴道,“大家都是扬州人,本宫看你喜欢,留下给本宫弹琴好了。”
她心思单纯,这话真没多想,顺口又对孔京道,“你嘛,也别造反了,跟着本宫回京见父皇,有的官做。”
孔京一拧脖,嘴硬道,“我就是要造反,咋的了?”
周围人闻言,纷纷皱眉。
又来了,这两人一路上,几乎每天都要为造反一事吵嘴,他们早听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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