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猜测,辛钤的谋算到底是从何时起的。
据他所知,辛钤此时也不过弱冠*之年,年纪轻轻却已手握重权,多年浸淫官场军队,让人几乎快忘了他的年纪,一张冷峻得阴翳的脸,任何人看了都胆寒。
城府不可谓不深。
燕泽玉从兵书中抬起头,视线穿过半空落到对面正看信的男人身上。
那信是从小黑爪子上取下来的,专程用海东青送来的信,想必也不可能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可辛钤居然没让他回避,甚至在视线相对时叫他过去。
燕泽玉一愣,放下手中看到一半儿的书,走到辛钤书桌前站定。
“过来。”
辛钤视线没从信纸上移开,只拍拍身边的小凳子,语气淡淡。
他迟疑半刻还是提步到男人身边坐下。
这个小凳子是后来专门加的。
前两日,辛钤不知道怎的突然兴起,唤了燕泽玉到书房来磨墨。
美人眉眼如画,玉手玄墨相衬,当得上是红袖添香。
有一便有二。
一来二去,燕泽玉看书的地方从寝殿窗边的贵妃椅换到了辛钤办公待客的书房。
燕泽玉刚坐下,那张信纸便轻飘飘落到了自己面前,黄纸摊开,字迹清晰。
眼神闪烁,燕泽玉下意识移开眼睛,但他还是看到信中提到的名字。
可汗……
“怎的?这时候知道避嫌了?”
辛钤的调笑声响在耳边,“看吧。”
信中交代了步兵营练兵近况,却并非重点,最末尾,寥寥几笔简短却点睛地写了几句话。
“他怎么敢的……?”
燕泽玉口中的‘他’自然是当朝皇帝,辛萨的可汗。
“如今虽太平无争,但保不齐日后是何定数,这才刚入主中原便克扣军饷……”
便是他父皇在位时也未曾如此荒唐。
辛萨靠武力坐上现在一家独大的位置,这才不过半年,那些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将领定会寒心吧。
燕泽玉盯着信纸上最末尾的几句话看了好半晌,末了,蓦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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