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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绘惶急,他不认识自己吗?小道士牵着马走了,陈玉绘想走上去叫住他,但是不能动,低头看自己,身体也看不见,这里是哪里?究竟怎么了?
小道士走了,四周荒芜的景色愈加萧瑟,陈玉绘茫然伫立,冷,冷。
第二十七章:破镜
院子里草木繁茂,虽破败,但是亭桥转水、屋宇层叠都隐约透出盛时富贵堆砌的乔致。
小猴子插的粗木枝在一株老槐树底下,看庭院年岁不久,树却有些年头,枝多叶密,绿荫如盖,容数人合抱。
树应该是造院落时给圈进来的,树身上有砍痕,表明主人也起过除意,不知因什么原因而罢手。
陈玉绘想,这么庞大的参天乔木,想砍怕也不易。
太原有句俗话,“前不栽桑,后不栽槐,院里不种鬼拍手”
,一棵树,一只鬼……果然不吉利……风过,槐树叶沙沙作响。
从椎尾节节向上爬的寒意刺入脊骨,像一只手慢慢爬行,带来酥麻和恐惧,陈玉绘脑中的胡思乱想彻底冰冻,深吸气,猛然转头,“谁!”
满园空寂,植物萧瑟,空荡回风,哪里来的人,哪里来的鬼……
王旭安被小厨工安顿在柴房,等到夜深人静,蹑手蹑脚便跑出来。
陈家宅院他是熟的,几下拐弯就到陈玉绘房外。
院子里静悄悄的,房间里亮着昏黄的灯,王旭安不知道陈玉绘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习惯,以前若有光亮,阿玉都睡不稳实。
从窗隙间看,床上的人安稳躺着,王旭安吁了一口气,房门未上锁,伸手就推开。
想起以前,阿玉总是拿着书等晚归的自己,又或者,回来的时候,阿玉耐不住睡着了,自己就小心翼翼掩门,只要气息靠近,他每每醒来,少不得一番颠鸾倒凤。
现在,房间里也是一片安馨静逸,王旭安满心欢喜地爬上床,床上的人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但见陈玉绘眉峰紧蹙,呼吸急促,洁白的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汗,淡色的唇微张颤动……在做梦?王旭安不敢贸然叫醒他,软玉在怀,慢拍轻唤。
陈玉绘没有被叫醒,王旭安倒心思飞起来,多久没有抱这个人了?旖旎的过往撞进脑袋,轰轰作响,一双轻拍的手顺着怀中人的脊线慢慢滑动,触到陈玉绘的手,冷冰冰,握成拳不知道在紧攥什么东西,看露出的青丝编线,应是个饰物,王旭安好奇地去掰,白腻莹润的玉连环滚到了床上,王旭安迷糊,这小玩意,在哪里看过?
陈玉绘动了动,王旭安见他眼睑微颤,知道人快清醒,不眨眼等着。
陈玉绘张开眼,犹意识混沌,撑开压迫自己的人影,问:“谁?”
他初醒,声音喑哑,神色迷蒙,王旭安心头一动,含住他的唇啃磨,答:“是我啊,阿玉……”
……王旭安!
一个名字钝钝敲进脑部,陈玉绘浑身一个激灵,躲开又凑上来的嘴唇,胳膊一架,右腿一曲,左腿已经把迫不急防的王旭安扫下了床。
支着双手坐在地上的王旭安有些委屈,就这么被踢下来了?“阿玉……”
陈玉绘脸色苍白坐在床上,似仍在梦中,微微喘着气,许久,眼神聚焦到王旭安身上,“你怎么在这里?”
“你白天不听我说话,我只好晚上来了。”
“你要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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