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谢珉身在每个关节都卡顿疼痛着的肉体中,无比思念自己作为一只玩具小兔灵活快乐的生活。
医生给他做完了初步的检查,护士喂他喝了少许的水。
由于阳光大得刺眼,护工将纱帘拉了起来。
池源守在他的床边,为他简述一些公司的现状,还有他的身体情况。
谢珉觉得自己的大脑仿若一件生锈的机器,缓慢地重启,齿轮运转时发出嘎吱声,光是费劲地捕捉池源语言中的关键信息,已使他精疲力竭,不多时便昏沉起来。
对面墙上的时钟接近上午九点半时,谢珉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他父亲的声音吵醒了。
父亲似乎叫了他几声,他还恍恍惚惚,未有反应,又听父亲开始训斥池源:“不是说醒了吗?怎么还叫不起来。”
谢珉睁开眼,见他父亲穿着西装,用手指指着自己,眼睛瞪着池源,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董事长,对不起,刚刚——”
池源忽见谢珉醒了,立刻叫了谢珉一声,“谢总。”
谢珉父亲放下手,疾步走到谢珉床边,看他:“谢珉,你终于醒了。”
父亲的眼神并无多少关切,更像在审视一件出了意外的所有物般,伸手在谢珉眼前晃了晃,回头问医生:“我儿子还不能说话?”
医生的表情有些无奈,告诉他父亲:“谢先生才刚醒,得恢复一下的。”
父亲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护工按着病床的按钮,将谢珉的床靠上半身那段抬高了些,方便谢珉坐起来。
父亲站在一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秘书走进来,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父亲便称公司还有事,明天再来看谢珉,而后便离开了。
走前他还到谢珉身边,鼓励道:“儿子,赶紧好起来。
公司需要你。”
谢珉看他的背影从房内消失,大概确实是习惯了,没有什么受伤的感觉。
只是多少又怀念起在垣港的度假日子,至少有人帮他盖被子叠枕头和开电视。
他正想着,却忽而喉咙发痒,咳了几下,咳得不剧烈,但是胸口疼得不行,像肋骨都全都断开,仿佛缺氧一般,眼前一片模糊。
池源离他近,立刻到他身边,扶住了他伸出的手臂:“谢总,您还好吗?”
谢珉抓着池源的手,休息了一会儿,缓过来少许,头晕目眩地说“池源”
。
他的声音虚弱至极,不过池源听见了,贴近了问他:“谢总?”
谢珉看着助理关心的眼神,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疼痛而变得软弱了,提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今天几号?”
“二月十日。”
池源回答。
谢珉想了想,意识到自己其实又昏迷了一天才醒,隋仰醉酒晚归已经是前天晚上的事了。
或许是思考的能力有限,谢珉已经并不知道怎么去粉饰语言,张了张嘴,直接地问池源:“隋仰有没有找过你?”
池源微微一愣,对他说:“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时候?”
谢珉问。
“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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