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与人之间往往就是这样,宁愿在无数的愧对和遗憾里坐着,年复一年,维系着一些表面的平和,也不愿再去掰开来,看看里面哪处在流脓,哪处留了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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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倾已走到大院门口,忽听见背后有匆匆的脚步声,竟是蒋思雪追了出来。
她方才午睡刚醒,睡容憔悴,还穿着拖鞋。
梁倾停下脚步,转身迎她。
蒋思雪敛着神情,整了整衣冠,才说:“若你这几日要去见岭泉,能否替阿姨带句话。”
“您说。”
“请你跟岭泉说。
那次带他去港城,并不是抱着别的目的,只是想让他见见他爸爸。
他外公向来不让我提,也不让他外婆提,可我知道,他那时候很想知道他爸爸是谁。”
梁倾愣了愣,沉静地向她微笑,说:“我会带到的。
阿姨,岭泉心里其实一直是念您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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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新宏邦的临时董事会公告在晚间发出,两则重点,一则周启华被推选为临时董事,替代周启辉之职务,二则将定增约十亿股作为收购南城城投11%的股份的对价,若一周后的临时股东大会过会顺利,南城城投将一跃成为新宏邦第二大股东。
同时也将成为汪家实际上的一致行动人。
虽尘埃落定前任何变数都有可能,但金融评论却分析,周家一派败相已现——但这对于新宏邦和股民来说来说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这半年来众说纷纭的内斗和管理层的变动已对股价有所冲击,地产大环境亦在变天,若是心不齐,几十年的经营便可轻易毁于一旦。
这两日周岭泉却显得风平浪静。
虽他暂时耽搁在了港城,但梁倾的微信他都会回复,两人也有通话,聊蒋振业的病情,小馒的生日会,还有林小瑶国庆节与几个同学的云南之旅。
他不提那一头,梁倾自然不问。
国庆后回去上班的第一天,鲜花如常送到办公室,次次都是同一种朱红的玫瑰,她分一些赠给同事,连同事们都打趣,要她同她这位神秘男友反映一下,下次换点新鲜的。
但唯一的不寻常却是自下班伊始。
白天有一通来自快递的电话,她不以为意,等到了下班,在地铁上接到何楚悦电话。
她说,“我刚回家,有个快递小哥还等着,我说你咋不扔在菜鸟驿站,他说东西太贵重了必须要送到家里。
我说啥东西这么贵重...”
“啥东西?”
“我不知道啊,你回来一起拆吧!
我怕是炸弹。”
梁倾在地铁上笑。
下班时段的地铁,人跟沙丁鱼罐头似的挤,她将手机扔进包里,手肘碰到了后面的人,换来轻轻的‘啧’一声。
从前她听老狼的虎口脱险,里边唱‘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
一句歌词她记了许多年。
后来搬来北城,在无数拥挤昏沉的通勤途中,地铁自眼前飞驰而过,那种瞬间与永恒的对峙感来临,她总是想起周岭泉。
进了门,何楚悦坐在地毯上,一脸严肃地研究那个大包裹。
见梁倾回来,她说:“我觉得我知道是啥了。
我从缝缝里看到了。”
“不是炸弹?”
“不是。
是爱马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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