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倾本不爱这些场合,但一则如杨峥南所说,在所内多些熟人总不是件坏事,二则她也对那个酒吧有些好奇,想着若是个不错的地方以后倒也可以带朋友们来。
于是也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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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到家已是十点过半,梁倾见客厅里没亮灯,以为何楚悦还没到家,本想给她打个电话,却见她房间门关着,门缝里头隐隐透着亮。
梁倾敲门,问:“楚楚?”
里头刚开始门声儿,梁倾再问一声,里头才有个声音含糊答一声。
梁倾心里头觉得不对劲,便问,“出什么事儿了?”
里头不出声,梁倾放心不下,说了声我进来啦,等了一会儿,便推门进去。
何楚悦将自个儿整个地埋在床上,只从前头漏出一簇头发。
“发生什么事儿了?”
何楚悦哼哼唧唧,不做声,只说:“阿倾,能不能帮我把灯关了。”
梁倾将顶灯关了,又折返到她床边坐下,空了半晌,大概是被窝里实在太闷,她终于冒了个头出来,像个穴居的小动物似的。
可有意思。
夏天的月光清清澈澈地从窗那头斜进来,照见她脸上湿漉漉的泪痕。
“阿倾,我失恋了呀。”
是一场漫长而无疾而终的单恋。
去年夏天何楚悦与她的单恋对象于跨越欧亚大陆的绿皮火车上相识,北京到莫斯科,沿途两人无话不谈。
后来北京重逢,何楚悦才知道这人是人类学博士,因工作原因,常年在甘肃居住,往返于中亚各个国家。
梁倾记得何楚悦去年多次往返北京和西北,还以为她只是去采风,没想到竟是为爱走天涯去了。
何楚悦手机上的备注,1969.1,是北城到甘肃的距离。
“你们那么投缘,怎么他不愿意了。”
梁倾干脆在她床边地毯上坐下,仰着头问她。
“你说说,我感觉我已经算是个‘自由的灵魂’了吧,得呗,给我碰上一个比我更高等级的的。
他说,长距离恋爱到头来终究会成为负担,他想不如就不要开始,各自保存美好的回忆。”
“这人..."
“他确实是个对感情很悲观的人。
可是阿倾,我乐观就好了啊。
我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喜欢一个人了,只要想起他,就觉得...就觉得...生命都充满了美好的事情。
充满了某种诗意的活力。”
何楚悦的眼睛里不知是泪还是月光,亮极了。
梁倾为她的爱情宣言发笑,知道她这样的体验派,不至于为了哪个男人伤心欲绝,于是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
何楚悦翻了个身,瞪着那月光勾出的窗棱的阴影,“我得去找他问清楚。”
“当面做个了断倒是蛮好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不用!
明天!
我明天就走!”
何楚悦梦呓似的说,“好阿倾,我好困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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