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擦一下吗?”
示意他的脖子跟手上的血。
见他没说话,转身去内室找了些干净的麻布,回来时他已坐到了桌案上,取了纸笔,似乎在给谁写信,左臂放在一侧,很明显是让她处理伤口。
沿着他手上的血往上擦,从小臂一直到肩胛骨处,总共有三道深浅不一的血痕,像是被钩子之类的东西划破的,伤口很细,但很深,这么重的伤她处理不来,何况家里连药草都没有,“要不要找大夫来?”
看她一眼,“不用。”
“那……我去买些药来。”
“你知道药铺在哪儿?”
如果他没猜错,她怕是今天才踏出院子第一次吧。
“问一问就知道了。”
只不过她身上没钱,这是个大麻烦。
“就这么包吧,无妨!”
本来也没打算包扎,怕太过兴师动众让屠伯、羽申他们看出来,毕竟他没打算惩罚那个伤他的人。
本打算给天仰回封信,可刚写下两个字便再难开口,这小子自从上次天一堡一别,他来了场失踪后,就一直不与他联系,甚至于受了重伤也不告诉他,让人送了封信来,还不是给他的,而是告诉身边这个小女人,说下个月要接她回天一堡,且不说她现在成了他的人,就是他这么不尊长兄的行为,他也不会把人送回去。
“你——多大了?”
视线停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突然冲口问了这么一句。
“十七。”
十七?记得羽申他们查到她今年应该十八了,原来还要小,比永安巷的那个小十岁,难怪“她”
说他找得越来越年轻了。
“以后,如果你也想杀我,记得不要有第三个人在场,那样——结果可能会好一点。”
就像永安巷的那个一样,起码他不会要她的命。
“……”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伤时女人刺的?
☆、二十寂寞空庭晚作春二
他身上的伤只有她知道,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很少见的,他竟在她的小院里住下了,每日的早出晚归,只不过他们并不住在一起。
他是个很热情的人,在某些时候,但这种时候并不多,而且他的休憩时间与常人不同,有时正厅的灯火甚至整夜都是亮的,这人似乎并不明白床之所以存在的原因,就是用来休息睡觉的,但很奇怪,无论他休息的多么少,次日都会精神抖擞,实在令人赞叹。
某个清晨,东方天际只微露了一抹曙色,玉玲珑刚爬起身,脚尖还没有够到鞋子,门便叩叩响了两声,以最快速度整理衣衫,披着一头散乱的长发便将门打开。
他上下看了她一眼,很显然,她刚刚起床,连妆容都没有整理,这种将自己的惺忪与散乱展示在男人面前的女人,他见得并不多,所以认定这是不对的,“一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
说罢转身离开。
“出去?”
这个建议让玉玲珑错愕,不过很快被高兴取代。
早春,寒气依旧,尤其早晚间,他的长靴走在青石巷道上,咔哒咔哒的,甚至能听到回音。
出了石安巷,街道两旁全是开早市的小贩,空气里散发着馒头、烧饼、热面汤的香味,走在其间,不觉胃口大开。
也许他们俩并不觉得自己奇怪,但在小贩们的眼里,这两人实在是比庙会戏台上的唱戏的都招人眼,且不说两人的锦衣华服、相貌气度,就是他们这么大模大样地从石安巷里走出来,也够让人吃惊的,那石安巷可是十年八载的没什么人走动了,看来这两人就是众人议论的最近搬进来的那家。
“夫人,要买馒头?”
见玉玲珑一直看着自己的小摊,卖馒头的小贩手比嘴更快,早拿出了一张油纸。
玉玲珑并没打算买他的馒头,只不过鼻子以下都包在围巾里,一时没来得及拒绝,就这样还是引来了天盛的视线,也许是以为没吃早饭,她可能饿了,他竟随手接了小贩手里的油纸包,不过下一刻,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奇怪,是的,他身上没钱,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是不会在身上带钱的,因为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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