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陈既:“给你一个小时,到这来找我,过不来,我就爬那顶上,跳下来。”
陈既没回。
琮玉就坐在台阶,天越来越黑,广场中央的露天屏幕上开始放白酒广告,还有茶叶、木材、绿化的,全是龙门、新野土生土长的企业。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朝广场中央的建筑走去。
越走越近。
即将迈上台阶了。
忽然,一只很有力量的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扯到了楼梯后边的墙上,不悦道:“抽什么风!”
琮玉仰头看向陈既。
不过几天而已,她怎么觉得好久没见过他了?
她歪着头,想多看一会儿,他却别开脸,发起火来,话难听得找不到第二个:“你快十八了琮玉,该长大了,没人可以天天什么也不干,就哄着你!”
“你骂谁呢?”
“你说呢!”
“那你怎么不看我?”
陈既停住了。
他上当了。
她把他骗了过来,他甚至知道是谎言,也还是来了。
电影开始了,声音好大,扩散至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陈既和琮玉在广场建筑背光的地方,面对面。
琮玉从旁边苗圃里找了一块板砖,放在脚下,踩上去,手伸向陈既衣服的拉链。
陈既皱眉,摁住她的手。
琮玉不管,坚持拉开他的衣服,摸着他里边的短袖:“那天,我做了一个梦,你亲我了。
就穿着这件短袖。”
陈既的薄唇抿成线,拼命压抑自己,不说话,不动作,装成不在意。
琮玉早看穿他了,笑得很难看,可能因为眼泪掉下来了吧:“你说,我怎么做梦还能精准地梦到你穿了什么衣服呢?”
她以前从来没感受过,一阵悲伤袭来,眼泪越过大脑,从眼眶涌出来那种感觉,最近她总这样。
她希望陈既坏一点,哪怕有梁有节十分之一,她一定让他哭着对一切道歉……
但他不是。
“我们年轻人的世界还有一个词,傻逼,说的就是你。”
眼泪无声,冷风都灌进琮玉嘴里,头发都黏在她脸上。
哭完了,她握住他受伤的胳膊:“疼吗?”
她那个很长的梦,带她去更远地方的不是风,是陈既。
前台敲门时,她就醒了,他在卫生间放着水,处理胳膊上伤口的时候,她是咬牙咬到神经痛才把眼泪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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