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晋背对季玉朗而立,单薄枯瘦的身形让这穿堂风一吹更是明显,但他却站得笔直。
“不谢我两句?若没有我,你师父只怕要当场清理门户了。”
“……”
季玉朗脸色不佳,他比隋晋来得更早些,听得更多,此刻心中更是心乱如麻。
“呵。
真该让你亲眼看看你师父方才的模样。
既然听了这么久,想必你心里也该是有数的,如何?此刻还想与我谈条件吗?”
“……你何时猜到他身份的?”
季玉朗不答反问,他此刻心乱如麻,或者说更迫切得想从旁人口中听到肯定的答复。
隋晋这次倒是破天荒地答了。
“他来信要我到凉州府替他看着这盘棋,硬要说肯定的话,大抵是老三自愿跟孔丹生走前,我们见过一次,虽然只说了几句。”
“棋?你说他在……”
“怎么?说了这么久,你还不知你师父要做什么?他在下一盘大棋,你、我、问刀楼,甚至整个江湖,或许……还有他自己,都是这局棋的一份子。
又或许,这原本就是一局玉石俱焚的死棋。
如此……说得通、说得通,呵哈哈哈哈!”
不知想到了什么,隋晋说了一半忽得大笑出声,笑得身子佝偻起来,吓得白家兄弟忙过去扶他,他却依旧笑着。
“隋晋!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死局说得通?!”
回身再看向季玉朗的时候,眼神带着些许怜悯之意,那眼神让季玉朗很不舒服。
但他的质问并没有得到隋晋的回答,反得了一句。
“去找你师父告个别,不然可来不及了。”
季玉朗顾不得与隋晋斗嘴,直接追了出去。
屋外是瓢泼大雨,季玉朗慌忙冲出去,连伞都来不及寻一把。
细密的雨急急拍在脸上,连眼都有些睁不开。
这般大的雨,连往来的侍从都齐齐躲入廊下,空旷的庭院只余下那一抹被雨浸透的红。
自季玉朗习得刀法后,朱怀璧就鲜少在人前舞刀弄剑了,纵使是年关兴起凑在一处比划也是点到为止,曾几何时见到过那般毫无保留的刀剑招式。
朱怀璧的刀法并不是蛮人鲁汉的劈砍斗狠,也不是酒席宴会上取悦宾客的花架子,他的刀,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刀意,却不失刚劲英气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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