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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要来小酌一杯。”
季玉朗没有心思与他说旁的,尹枭笑着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口中却换了称呼,直言道,“殿下既有话要问,这点面子总该给尹某。
何况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即便掀了我这铺子也是撒不了气,何必这么累?”
季玉朗自尹枭手中夺过酒盅,仰头饮尽,一落座便开门见山问道:“此次影门之事,你是否知情?”
“若是尹某说毫不知情,殿下可信?”
尹枭说完,自己却没忍住笑出声,却并不答是否知情一事,反而反问了一句,“对殿下而言,朱兄消失或是直接死了不是最好?”
“尹枭,我耐心有限。”
季玉朗脸色铁青,尹枭去仍是不在意继续说道:“没了朱楼主,殿下便可掌握问刀楼,日后成事也能有诸多便利,何必犯险去救一个于大业无甚助益的人?不若顺水推舟随旁人装作救上一救,日后殿下真心有愧疚,帮朱兄立个碑便是,左右他身后也无子孙为他添灯上香。”
尹枭每说一句,季玉朗的面色就难看一分,待听得立碑上香直接抬手将那张桌子掀了出去,碗碟噼里啪啦砸了一地,只有酒壶被尹枭抢先一步揽在怀里才没给一同砸了去。
“殿下当局者迷,尹某却是看得清楚。
凡事涉朱兄,殿下必会乱了方寸,拎不清轻重缓急。
人既已落入影门之手,殿下何不如顺其自然。”
季玉朗冷笑道,“尹阁主可真善变。
先前是你亲口提出以朱怀璧的来历为交换条件助我除掉常巡,如今怎得又出尔反尔做起赔本买卖了?”
尹枭面不改色回了一句,“从前确实好奇,只是一时兴趣总抵不上心中大业。
若殿下爱美人不爱江山,那尹某押宝在您身上才是真的亏大了。”
“你混说什么?”
听到尹枭说什么美人江山,季玉朗皱眉斥了一句,随后又道,“说得冠冕堂皇,只是你先前多般助力朱怀璧成事。
堂堂天机阁主,号称手掌天下事,会不清楚朱怀璧自始至终都在做戏?即便他此刻死了,问刀楼也是隋晋的,与我何干?你只说是与不是便罢!”
“殿下着实可爱得紧,无怪朱兄在你身上倾注了这般心血。”
尹枭言语逗弄,吊足了胃口才忽得面色一沉严肃回道,“毫不知情是假,盼望朱兄死却是真。”
“你再说一次?!”
“殿下若想听,尹某说多少次都成。
您方才思绪清明,转眼就想到了个中关窍,虽欠缺了些阅历倒也无伤大雅。
可方才但凡事涉朱兄安危之事,您便少了些睿智冷静,这不正表明朱兄实为祸水?若他不在,殿下才可心无旁骛,专注大业。
况且朝堂皇位之争素来残酷,您既经历过,便该知道不能留此软肋。”
季玉朗张口欲辩,尹枭抬手打断他,“殿下不必急于撇清,当局者迷,您只是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不然总该有千万次机会除掉朱兄,何必留他到现在?”
“朱怀璧自我叛他之前就将一直都算计好了,只怕我真动了杀心,自己才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不正好,殿下应付不来,不若顺水推舟。
您也不用担什么不好的名声,至于日后如何行事,尹某会为您筹划,毕竟……我与殿下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尹枭,你现在还在跟我兜圈子。”
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季玉朗始终冷着脸,“若有人因我几句话便弃十数年养育恩情于不顾,那我一定不会与此人一条心。
恩情尚可弃,又何况无甚关系的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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