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声好脾气倒纵得你没规矩了,竟对小姐无礼!”
季玉朗并没有立刻询问方才双方争执,一扭头向卫青鳞问罪。
“是我让青鳞抱我过去的!
要问罪先问我!”
“刚回来不歇着,又怎么了?”
季玉朗一向拿亲妹妹没辙,见她坚持,只叹了口气放过了卫青鳞。
他转头看了苏拂一眼,后者上前将方才的事禀报一番。
“好好的,你为难一个侍卫做什么?”
“我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人说看到你把义父关起来了,还要参加武林大会之类的!”
“你怎么做事的?竟惹了小姐生气。”
季玉朗并没有回答妹妹的质问,而是先训斥了苏拂,才转头去哄妹妹,“苏拂只晓得听命行事,若是惹你不开心了,我让他给你谢罪道歉可好?”
苏拂二话没说直接跪下请罪,他是季玉朗的亲信,这种‘配合’都不需要季玉朗多费口舌。
但季玉声显然不吃哥哥哄人这套,转而质问道:“那苏拂为什么在这里?!
白哥哥他们呢?”
“白家兄弟有要务前些日子才出远门,师尊这些日子身上不爽利,我才拨了苏拂过来日夜守护。”
季玉朗握着妹妹的双肩,俯下身耐心道:“傻丫头,那些江湖人素来以讹传讹,说的话没半句是真,你怎么能听信他们不信我呢?哥哥在你眼里是那样的人吗?”
见妹妹没有反驳,季玉朗又扯上躲在一边看戏的某人,“你看!
隋伯伯在,我又好好站在你面前,难道不能证明哥哥清白嘛?”
隋晋掌管问刀楼在整个北境的内务,又是楼主朱怀璧名义上的义兄,季家兄妹这么多年的生活起居大多由他照应,素来关系不错,有他作证自是能打消季玉声心中疑虑,没两句就把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哄了回去。
“少主这戏演得真好,连我都差点被骗过去了…”
隋晋天生一张笑面,只是他人瘦得皮包骨头,两颊都凹陷下去了,即使层层厚绒貂裘身形仍跟个竹竿似的,揣着手笑起来的模样让人感觉格外阴森,“想必哄楼主喝下那药的时候也是演得一出好戏。”
他直接点破,丝毫没给这位少主留面子。
季玉朗毫不示弱反讽道:“隋二爷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查查什么人那么巧能把消息从您老的铜墙铁壁里带出去。”
言下之意是指责隋晋掌管内务不利,竟能让人把闲话传出去,而且还那么‘恰好’让自己的妹妹也听去了。
季玉朗可不相信这是‘偶然’,但他此刻还没有完全掌控问刀楼,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得罪隋晋,把自己的路堵死,因而话只能点到为止,聪明人都懂。
“我和师尊不一样,没有那么好的脾气。”
季玉朗留下一句警告,隋晋只是笑着朝他拱了拱手,从始至终这位刀尊都懒洋洋的,半点没将季玉朗放在眼里。
季玉朗一直盯着隋晋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人了,才阴着脸踏入白衣居。
近一个多月来,他鲜少踏足这里,只因前几次都闹得不愉快。
湖心亭中,朱怀璧手捧书卷懒懒靠在美人榻上。
远远看去,白石碧波,美人红衣,倒是好风景。
男人面上不见半点身陷囹圄的不悦和焦虑,即便是季玉朗走过来,也只是略抬了一下头便又把视线移回了书卷之上。
季玉朗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瞅了眼便随手丢进池子里‘喂鱼’。
“倒是可惜了,正看到有趣的地方呢……”
朱怀璧一手撑着头,双目微阖,十足的倦怠模样。
“你还有心情看闲书话本?!”
他想象中的朱怀璧应该会憎恶他的背叛,他为此筹谋,甚至在夺权之后对师尊行不轨之举,可朱怀璧竟完全没有任何行动,从最开始的无视变成了如今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设计的种种于他都不痛不痒,不过都是季玉朗的一厢情愿。
朱怀璧撑着坐起来,慵懒地抬手理了理颊边的碎发才慢慢开口道:“不然做什么?舞刀助兴也得我提得动刀才行。”
他淡淡一句倒是噎了季玉朗一下,青年别过脸看着湖面说了一句:“我明日会让人撤了软筋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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