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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机身在手中不停地震动,安之愣愣地看着闪烁的屏幕,一之。
这两个字,灼伤她的眼睛。
在异国他乡,数不尽的清冷夜晚,她曾盯着通讯录里他的名字,强忍着相思不去按下拨打的按钮。
她也曾裹着单薄的衣衫在巴黎的街头瑟瑟发抖,却连一个与他相似的身影都无法寻得。
现如今,这样的电话,还有什么意义么。
只是手指不自主地移上了接听键。
“喂。”
“安之。”
那声线,带着一丝沙哑,却仍旧拨动她心里隐埋的最深的弦。
“嗯。”
“伯父会诊,结果如何?”
“一切安好。”
安之停下脚步,在错杂的人流中形成静止的点,“你的婚礼……还没开始么?”
“快开始了。
你……不会来了吧。”
“不了。”
那一头,程一之思量良久,终于嗯呀出一声“之之。”
这个称呼,是他大学时代专调侃她用的,在一起后,也就成了昵称,只是再出口,时过境迁。
“这辈子,允许我最后再说一次,对不起,我爱你。”
那一道道声波,击中安之的耳膜,她不由地嗤笑出声:“程一之,你真是残忍而自私。”
语罢,程一之就只能听见嘟嘟的忙音。
他颓然地垂下手,苦笑,是的,他们的爱情,始终让她在背负。
所以,让她彻底地对他失望好了,给她一个没有他的未来,除此,也别无他法。
安之徒步走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手里提着塑料袋,净装着从便利店买来的红酒。
进了楼,走到五楼,她并没停下,而是径直上了天台。
安之家的房子,有些老式公房的味道,一共也就六层。
但物业是极好的,连天台都会时常打扫,所以也挺干净。
推开门,一股晚风便迎面而来,安之踱到石板长凳边上,将塑料袋往上头一搁,她却往地上一坐,身子靠在石凳上。
眼眶仍旧微红,鼻尖酸涩的味道始终淡不了。
她双手环着膝盖,头埋得低低的,夸大的毛衣松松夸夸地套在身上。
关于那人的记忆,杂乱无章地在黑暗里穿插。
烦乱地抽出一瓶红酒,拿开瓶器捣鼓了一阵,仰头便猛灌了一口。
父亲无碍,她从心底里高兴,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可胸口,却压着一口气,很闷。
翻开手机相册,熟练地进入命名为“mem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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