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无力袭上心头,舞惜缓缓闭上双眼……
几日过去,舒默与舞惜每日的交谈不出十句。
左不过就是招呼她用餐,睡觉而已。
唯一令舞惜欣慰的就是,这几日,拓跋舒默都是睡在隔壁,从不打扰。
马车上的日子枯燥且难捱,依着舞惜的性子自是受不住闷的,且她素来就是个有主意的。
这日晨起,舞惜褪去珠翠满发,如从前出宫那般,将青丝束在一起,尾间一条云丝随意扎起。
秋月见状,将手上捧着的衣裙放下,转而取过大红色的骑马装,递上前。
舞惜眸中带笑,点头接过。
秋月了然地说:“昨儿姑姑还说眼看着公主是憋不住了,今日看您这一身装扮,果真如此。”
舞惜一面动作利落地换好衣裳,一面说:“可不是嘛,这日日在马车上待着,骨头都要软了;何况之前为了和亲,我已许久不练骑射。
眼看这一路向北,路途倒也平坦,我也好放松些许。”
收拾妥当后,舞惜出了房门,她这一身难得的装扮让舒默一席人讶异不已。
舞惜静静看着众人面上的惊讶,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舒默迅速收敛心神,平静开口:“公主今日是有什么打算吗?”
舞惜微扬下颌,大秦送亲使已在云珠的安排下,将雪影牵来。
舞惜温柔抚摸雪影的头,对舒默说:“我今日同你们一道骑马!”
语气中不带丝毫商量的意味,倒让舒默眼中有了一丝玩味。
于是也不加劝阻,一行人着手准备各自事宜。
舒默来自乌桓,平城以北多草原,因此乌桓女子中不乏善骑射者,然而看着眼前这个刚刚及笄的皇家小公主……舒默只手抚上额头:只怕今日是无法到达下一个驿站了……
舒默叫来皇甫毅,在他耳边吩咐几句,皇甫毅含笑领命而去。
舒默来到舞惜面前,问:“可要为公主准备马凳?”
舞惜睨他一眼,也不回话,径自翻身跃上马背,然后略微弯腰,唇角带笑地说:“二公子以为呢?”
老实说,她翻身上马的一刹那,着实让舒默诧异,那矫健的身姿别说是汉家女子,就是草原上的乌桓女儿也难出其右。
舒默非但不觉得她的行为有失礼数,反而眸中闪过赞赏:这个小公主……有点意思!
考虑到舞惜金枝玉叶的身份不容有失,刚开始舒默有意放缓速度,没成想舞惜毫不领情。
她侧身对舒默皱皱小鼻子,说道:“二公子,这样的速度有失你乌桓的水准啊!”
舒默挑眉:“公主的意思是要驰马?”
回应他的是舞惜自信的笑容,以及飒爽的背影。
舒默并未追过去,只是示意皇甫毅跟上去保护。
他,从不是会对女人上心的人!
云珠和秋月见状,虽不好置喙,却对舒默的行径有些不满。
远远望去,碧空之下,白驹红影,好看极了!
这样的画面勾起舒默的回忆:几天前,当自己看到她的嫁妆时,阿毅对着那只红血蓝眼鸽垂涎不已;三年前,大哥桑拉的人被人用计全歼在山越;承昭对她的恋恋不忘和阿毅对她的评价;更早之前,她在大殿之上战战兢兢的样子……
舒默难得地质疑起自己对她最初的判断……毕竟马背上神采飞扬的她和印象中怯懦的她相去甚远!
可是山越一事早在三年前,当年她才多大?十二岁的女娃,能有什么作为?
不过来日方长,舒默也不愿在女人身上耗费心思。
正想着,远处传来一记嘹亮的鸽哨,红血蓝眼鸽朝着远方的红影飞去……那鸽子在空中翱翔的速度的确不凡,也难怪阿毅那样眼热。
舞惜在马背上驰骋,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周围不时响起咕咕的叫声,这样的放松是在御苑的马场里感受不到的!
皇甫毅在她身后不远处默默跟随,看着舞惜的背影,那样的随意自在,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不知怎的,竟觉得她和公子有些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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