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四季一惊“难怪你跟她说我们头一天就离开那里,错过了美食。
是想让她认为我们行军悠闲,体力充沛,不敢轻举妄动”
裴凉点点头“聊胜于无吧,他们今晚必行动的,我们下午才赶了这么久路,能休息一会儿是一会儿。”
“那你怎么发现他们马脚的”
应四季忙道。
他刚刚还在为自己在百姓心里的高大形象自豪,现在简直想解下腰带吊师将军背后那颗歪脖子树上去。
“桌沿的油渍,空气里略微残存的饭香味。”
裴凉道“一个只能吃糠咽菜,唯一荤腥只余一罐猪油的村子,怎么可能中午还吃得起酱猪脚。”
“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用来系发的红绳,金丝软编,怕是京城的贵女也不是人人能豪阔到这份上。”
“我就说你自己头发也不错,不至于眼亮那乡下丫头的。
可你怎么认定她会缺心眼的想不起来听你一说这人面带猪相,心头是嘹亮得很呐。”
裴凉就笑了,突然问应四季“你发绳什么颜色”
“蓝不,好像那条前天洗了,灰色的”
师飞羽见状点了点头“倒是出其不意,四季方才还在讨论关于发绳的事,下意识便有所注意,尚且如此。”
“寻常人若不是心细如发或者对细节讲究成狂,很难不疏漏。”
这种越是日日必然重复的细节,就像呼吸一样容易被人忽略。
比如裴凉上辈子网上流行过一个游戏,让你突然问周围的人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
除非对特殊对应的强迫症,或者刚刚买了新内衣要和人约会类似的特殊情况,绝大部分人没法第一时间想起来的。
裴凉假作她的头发,甚至压根没有给她能联想起破绽的关键词,那女子虽然套话的时候狡猾。
可她眼神飘忽,应对裴凉一些超出她反应的回答便显得迟钝,可见那话术是别人教给她的,是经过有目的的培训,而并非她本人多细心聪明。
作为万恶资本家,手下员工无数的裴凉,她很清楚这些。
应四季他们再没有不服的,见师将军没有半点意外之色,便知道他早出端倪,甚至接下来的事都是他授意的。
果然师飞羽接着问裴凉道“他们是打算用毒”
因为裴凉半点不提要用带回来的食材的事,以她对食材的善用,必是有问题的。
裴凉点了点头“地瓜菌干应该没问题,酱菜味浓易遮掩好动手脚,不过到底是寻常之物,不比行军口粮好多少。”
“如果为了确保我们今晚会食用的,那多半是会使人迫不及待的荤腥了。”
就是那罐猪油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经过村口水井我也偷偷给他们下了料。
算是有来有往吧。”
师飞羽笑了“但农户一般家家有水缸,且你们去买粮之时不少村户已经炊烟袅袅,怕是暂时喝不了那井水。”
裴凉道“这些个老弱妇孺喝不喝有甚关系从他们特殊密道里下来的青壮土匪喝了不是正好”
这下就是师飞羽眼里也掩不住惊愕了“这你都知道”
应四季“知道什么”
裴凉指了指那连绵的荒山“去年虫灾,导致这里遍地无翠色,没了茂密丛林遮掩,对方又想拿下数百精锐,硬拼肯定必行,所以他们肯定得提前布置,谁想自作聪明反倒让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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