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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海听不得,一把揪住孙抗美衬衫前襟,“你害她还不算多?要是你好好地对她,我绝对不开这个口。
既然你做不到,就不要挡我的道。”
孙抗美直视着他,“我知道我有错,但她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那个人肯定不是你,你配不上她。”
季东海瞪到他脸上,“用不着你管,胆小鬼。
是男人就该把事全担下来,你是缩头乌龟。”
孙抗美跟季东海眼对眼,“我当她是妹妹,所以我不能看着她落到粗人手里。”
有完没完了,杨廷榕忍无可忍,抓起蒲扇,一人给一下,“贵芳有她的主见,轮得到你们帮她做主说要或不要么!
我叫你们来,不是想把贵芳塞给你们。
你们口口声声为她好,做的事却在给她抹黑。
我告诉你们,天下知青是一家,以后不准再打架闹笑话,给别人看好戏。”
孙抗美闭上了嘴,季东海却委屈地说,“女大当嫁,我不愿意她被别人说三道四,才想早点落定啊。”
杨廷榕劝自己冷静,但有许多话想说,“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是终身大事,嫁人后从此忙里忙外,要出工劳动,要操持家务,还要生儿育女;将来照顾老的小的重担,多半落在家里的主妇身上。
凭什么为一个人做这么多,起码要有爱...感情,让她可以告诉自己,所做的一切值得。
感情是双方面的,你们光顾着自己的想法,谁也不替她考虑,她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安排!”
杨廷榕被自己吓了跳。
她差点说出爱情两字,这可是小资产阶级的东西,和扎根农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
她不能再往下说,只好有气没力地挥挥手,“算我求你们,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再提贵芳,让发生过的事都沉下去。
她年纪还小,完全有时间等。
就算你们有什么想法,过两年再说,让我们在广阔天地经风雨见世面,不要沉溺于小情小调。”
送走季东海和孙抗美,杨廷榕收拾掉碗筷,匆匆冲洗过准备休息。
但一时间竟没有睡意,她控制不住地想起恩格斯的一句话,“痛苦中最高尚的、最强烈的和最个人的-乃是爱情的痛苦。”
为什么在感情中,容易感受到痛苦的往往是女性?为什么男方总是那么轻易就放弃女方?
杨廷榕咬着下唇,一直招惹她的是他,难道他只想扰乱她的心,却没有想过具体的未来?否则,为什么在他妈来后,就没有交待地没声息了?
她左思右想,终于翻身起床,从柜里的被褥深处摸出手抄本,《第二次握手》。
书中扉页有着恩格斯那句话,杨廷榕翻到熟悉的段落。
尽管她差不多可以背得出其中的大部分词句,泪水却还是冲出了眼眶。
☆、第二十九章说客
傍晚时分,葛斯熙把蟮筒汤倒进大号搪瓷杯。
他出门前跟老娘说了声,“我去书记家,就在他家吃饭了。”
斯熙娘把葛成霖关在门外,知道儿子不放心,这会其实是去看他父亲,但她什么都没说。
夫妻是一回事,大难到来各自飞;父子是另一回事,骨肉至亲,血浓于水。
葛斯熙到田家,田增原和葛成霖正在灶头上忙,田增原的妻子徐秀珠站在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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