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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惯爱听那奉承阿谀,花团锦簇的好话。
冰着一张面皮,就是心里头藏着金子,人也懒得多瞧一眼。
庞嬷嬷一甩帕子,抬着下巴一阵风似的掠过陈嬷嬷身边,经过她时,还轻轻嗤笑了一声。
陈嬷嬷不与她计较,从始至终走得又缓又稳。
她知道庞氏是把人把事都给想岔了,也难怪,跟着那样一个主子,骄横跋扈倒是学得了几分精髓,偏偏眼界手腕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苏家三姑娘这样的人,谁将她当成个泥人来拿捏,那才是个真傻子。
那姑娘气度容止,都非是个糊涂之人,也绝不似传言中那般痴傻羸弱,今日对庞嬷嬷,也不过是面上笑着,目中无意。
想到来此之前皇后主子的嘱托,陈嬷嬷轻轻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与这位姑娘可谓郎才女貌,良缘天定,只可惜了,也不知殿下有没有这个福分。
暖阁中浮着一脉浅淡幽雅的绵甜香气,江彤与苏绵隔桌而坐,慢慢地与她分析后宫局势:“所以入宫之后,旁的嫔妃也就罢了,你头一个要小心的就是这位薛贵妃,若她着意向你发难,连皇后娘娘也会有所为难。”
江彤摸了摸小姑娘温凉的发丝,心中满是忧虑:“莫看宫里宫外多少人瞧不上她的做派,但是这样的人往往手段越是下作,行止越是狠辣。
她是个有心思的人,宫中美人如云,得一时的宠爱容易,得十数年的宠爱难,她能坐到贵妃的位子上,且还圣宠不衰,就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要小心,不要与她迎头对上,自然,她若是对你动手,你也不必心慈手软,你是个小辈,在宫中又无根基倚仗,有什么为难,要记着去寻皇后娘娘,也要记着想法子往家里传话,什么烦难事,万万不要自己担着。”
苏绵听着伯娘对她的嘱托,忍不住地一劲儿想笑。
伯娘这是让她躲在脑袋大的后头装鹌鹑,有什么为难都抛到旁人身上,自己不要受伤添烦。
她明白伯娘的心意,也知道苏家众人的无力。
但凡有一丝的可能,他们都不会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当中。
苏绵自然知道宫中不是个长久安乐的地方,那里是天下权势富贵所极,也是人心最复杂,纷争最扰人的地方。
对她来说,如今想到那座宫城,就如同坠入了一场梦,她自己亦有些不真切的模糊感。
接下来江彤又絮絮地说了许多,越是说,越是忧心。
如今唯一能让她有所安慰的就是自家的小丫头并没有露出震惊难安,惶恐无措的神情。
她是心里有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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