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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人手忙脚乱地关了窗,袖子被窗夹住了一角都没发觉,匆匆要往火炉里添碳,结果碳块儿撒了一地,地毯上黑了好大一片。
辰静双看着一屋子人仰马翻,哭笑不得:“不必忙,听我说几句。”
笙童大逆不道地把他一闷:“邸下先把被子盖好再说!”
辰静双晃着脑袋扑腾出来:“我说,我躺了多久了?”
“四天。”
笙童哼哼唧唧的,却一股脑把他要问的全都答了,“多亏了白彧大人主持,没生出什么乱子。
投毒的是谢家,解毒的是张郎中。
房城那边得了信了,但还没动,邸下既然醒了,我就马上启程去告诉碧瑶将军……”
“唔,”
辰静双笑了笑,“别急着走,你先去叫白大人和甘老将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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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彧和甘元亭很快就到了。
他们两个一路上都没说话,怀着心照不宣的惴惴不安——
世子究竟有没有成熟那么一点?
到了房中,辰静双半靠着床头,脸颊没有半点血色,白得和身上的中衣几乎分不出彼此,长长的头发披落下来,格外漆黑。
他的模样好,素来是好在“丰神俊朗”
四个字上,难得有这么憔悴的时候,简直是柔弱了。
只有一双眼睛,看得出来眼皮还有点沉,但眸子里闪动着一点水光——是平日里的盈盈眼波——竟然亮如寒星。
他唇色发青,仍噙着一点笑,隔着被子,抱着手炉,对他们一点头:“两位大人,坐。”
接着,他道:“那毒,我知道,是谢家投的。”
白甘二人对视一眼,白彧清了清嗓子:“我已抓到了人,邸下打算如何处置?”
甘元亭也严肃起来。
他想听听辰静双如何对待这个人,猜猜他要如何对待谢家。
他和白彧提过,原本还有些忐忑,谁知白彧也怀着这样的心思:如今是国难当头,世子若实在扶不起来,就反了他娘的,反正跟着这样的世子,反不反,死后都要向祖宗谢罪!
这两人屏气凝神,只听那位世子轻轻笑了一声。
“两位大人这就是在试探我了。
处置一个出头鸟有什么意思?要害我的是谢家,我难道不该向谢家讨账?”
辰静双刚醒过来,舌头还有些尝不出味道。
他端起药碗,品茶一样,慢慢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甘老将军若还没对我失望透顶,就请集结人马,打入王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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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有一件事不明白。”
甘元亭方才被房间里的火炉烤得发晕,拄着白彧的一条胳膊,软乎乎地从白府往外走,“刚才世子说到,这会儿王上应该已经收到了谢家的消息,咱们要在王上赶回前摆平谢家。
我想不到,那些姓谢的不懂这个理么?他们要是不对世子下毒,我看世子也没狠得下这个心。
谢从简这是弄巧成拙?”
白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气度,客客气气地扶着他,答道:“甘老将军这么一问,我倒想起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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