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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慧茹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她是不知芦花昨晚一宿未睡。
敬茶仪式正式开始。
芦花来的路上,张玉凤已经叮嘱她务必全程都勾着头,不可以抬头直视任何人。
敬完了茶就退到一边去站着伺候,夫人老爷让离开才离开。
总之一切听从指挥,芦花就从容多了。
第一杯茶水,郁泓说什么也要叫芦花先给常余庆敬献。
芦花勾着头,双膝跪在太监身前,用双手将茶水奉上。
常余庆未接。
芦花听到他尖细干枯的老声道:“你把头抬起来。”
芦花就只得垂着眼将脸稍稍抬起了些。
“啧,怎么哭了?难不成才过门,郁家就有人欺负你吗?”
这话阴阳怪气,意有所指。
皇帝说的是要给他郁齐书娶个村妇,常太监叫芦花抬头,也是想看看郁家有没有糊弄他。
自第一眼起,常余庆就在默默观察。
新妇容色憔悴,发丝凌乱,看起来并无几分姿色。
蠢笨蠢笨的样子,出身应该不算好,不够知书达理。
穿的也不咋样,更无佩珠戴翠,冯氏还不给好脸色,看来她的身份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一下放了心,见小媳妇好似受了委屈,常余庆是不介意趁机找点郁家的茬儿顺势再捞点好处。
常余庆这一问,芦花就注意到坐在上首的郁泓和冯慧茹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虽然入郁家的时间不久,可从张妈和几个仆妇的对话中,芦花知道这位太监是郁家不能得罪的人。
她脑子里快速转了个弯儿,从容不迫回道:“回公公的话,我是看丈夫身体抱恙,很担心他,所以哭泣……”
冯慧茹一听,脸色阴沉,对芦花更是不喜了。
自己和丈夫尚未开口辩解,这新妇却自作主张回话,虽还知道为郁家说话,可是太精乖的人,以后婆家和齐书恐拿捏不住她啊。
常余庆没想到芦花这么说,只好闭口不言,低头,慢悠悠呷了口茶水喝。
免得这太监再出难题,张妈赶紧直接将斟好的茶水递到芦花面前,芦花也明白这关节,配合地接过来,膝行着转过身去面对郁泓和冯慧茹,双手奉上敬给公婆喝。
“公公请喝茶。”
“婆婆请喝茶。”
平常百姓家里喝儿媳妇茶都要或多或少地为难一下新妇,目的是来个下马威,好叫儿媳出嫁从夫,孝敬公婆,妯娌和睦相处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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